肖易这边按晚膳点,不请自来到钱生婳风。
店内休息区稍坐了会,不知她又由何处请了懂茶艺的丫鬟,他以前看书知这里流行斗茶风,不管士大夫与市民皆好此道,城内御街各处遍开茶楼的。
泼皮听说书到茶楼,郎君约会小娘子到茶楼,做经营谈生意亦可约到茶楼见面的。
制作精细的茶饼,经过一系列专业操作制成茶叶末,再筛茶点茶,可谓尽风雅之能;最有意思的连伙计都有名雅的称呼:茶博士。
“二少爷在此稍坐,奴婢这就请三姑娘来。”
“姑娘如何知某?”
被问的兰兰丫鬟,转身与肖易说道:“二少爷可问我们姑娘。”
莫非她又与丫鬟们说了甚话,如今两人身份关系与之前不同了,他来她这边可算自己人的,于是顺口说了句,“那某在此待你们姑娘来。”
钱婳出来,不与肖易多说将他拽到后厨用膳,“怎么只你,肖山为何不来?”
两人边走边聊。
肖易用手指了指楼上道:“他腕大,需你们小北姑娘去请的。”
钱婳点点头,“我们作为新派店主,凡事需为共事的朋友们考虑,容我喝碗粥暖暖身,再与你到楼上喊北丫鬟。”
肖易摇头,“此话不妥,何为与我喊的,不需你喊的我会来。”
钱婳笑了笑,又与两厨娘说话,“陈嫂,晚膳做甚好吃的?”
“蔡娘子,你瞧谁来了。”
两厨娘转身施了礼,又各自做手中事情。
陈嫂尚不知会元郎喜好,今日晚膳与其说与主家们做了不同膳食,不如说分两大口味。
香甜赤豆粥,花瓤饼,素煎饺,糖醋茄,蟹生,与各色酸甜口的配菜,另有主家姑娘最喜配粥吃的酢菜,不问何口味粥皆会配着吃的。
鲜香咸豉汤,中有肉与麻花,再配些宽面煮着,待入味更垂涎三尺;炙鱼,一应酱料与新鲜蔬果作配菜,可煮可生食亦可伴着与面吃。
“这汤,敢问可是出于蔡娘子?”
肖易顺手端起一碗物料多的稠汤,喝了口,有点像他读大学时喝的胡辣汤,细细回味,又有一种川菜的感觉,汤里放豆瓣酱?
蔡娘子摇头,回道:“奴家粗钝,皆出于陈姐姐之手。”
肖易知陈嫂原为钱家厨娘,尤其又见钱婳就着他喝的汤,连喝数口又夸好喝,岂能不向陈嫂请教的;厨娘到底乃外人,他学了可随时做与她喝的。
“陈嫂,不知如何做此汤的,可与某言说么?”
“有何不可说,奴家这汤只需一味料。”
“何料?”
“豆豉。”
肖易暗道,当真用了豆做的酱料。
陈嫂说着取了两坛新拆封的酱料,与肖易道:“会元郎请看,奴于腊月前做了酒豆豉与水豆豉。”
“酒豆豉需用霉黄豆一斗五升,筛去面,茄瓜姜各配其量,再放些橘丝与茴香,炒盐四斤六两,青椒一斤拌入坛。”
“过酒酿,泥封,露四十九日,晒干以黄草布罩。”
“这汤用此物做成的,是否称豆豉汤?”钱婳指着碗中汤料问道。
“三姑娘猜对了,”陈嫂又道,“做咸豉汤的酒豆豉,亦可做三姑娘所喜的臭豆腐,奴那日尝了会元郎做的,待豆豉可食用又试做了些。”
“好吃么?”钱婳追问道。
“不如会元郎做的,”陈嫂说着,又指另一坛酱料道:“此乃水豆豉,黄豆十斤,盐四十两,甜酒十碗,滚汤调盐作卤,淀清待用。”
“待入缸,再入酒与盐水,晒四十九日,取大小茴香,陈皮,花椒,干姜丝各料入缸内,又晒又打二日,将坛装起。”
“可配酱肉食。”
蔡娘子见陈嫂与主家说话,遂将其余饭食取来步晚膳。
钱婳看到有螃蟹吃,又转脸问肖易,“你可以吃生冷的么?”
肖易点头,其实膝盖擦伤处差不多快好了,来她这边前,他下楼时略多用了些力,将愈合的伤口挣裂开了点,时有针刺感。
“奴竟记不清会元郎有伤了,这就再做些清汤来。”
“陈嫂不用,这些日吃多了素食,我只喝豆豉汤面。”
“那奴明日再另做些。”
钱婳洗了手,拈了块蟹生,又与众人道:“莫要多言,待我去喊那丫头们,你们多吃些,待我回来要吃独食的。”
……
三生缘礼行。
肖山又将所备的饭食,与了其余丫鬟,他此时已难忍饿意。
二少爷与三姑娘之言,他不止听在耳中,更记于心内,约莫近日瞧二少爷与三姑娘眉眼传情的,他这边又多些要与那丫鬟赌气之意。
按少爷与姑娘素日爱多事的脾性来看,这会那丫头应来见他的,莫非他们打算不理他了?
二少爷若有意至钱生婳风,又有谁会拦着,他不过奴仆身份,有何理由不请自登门的。
讨人嫌,更逆他平时所求。
“山哥,在么?”
来了!
小北一进来,对面数名丫鬟齐齐向她这边看,好奇,打量,略有敌意的眼神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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