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与他说甚?
钱妞抱着余郎君的鹤氅,一步一步走向旁边的店铺,此人说话行事虽有些精明却非惹人生厌的。
见他容貌虽不似少爷们的儒雅斯文,又不似会元郎那般清俊,端的一副笑脸,开口说话亦有耐心,可说不出又甚又与她素日所识的商人不同。
“姑娘又来了。”
伙计这话给钱妞羞的脸一红,丝毫不见之前与其争辩的坦然。
钱妞待要问一句,余郎君可在店中么?
耳听有笑语传来,那余郎君以手挑帘,缓缓踱步向她这边来,边走边说:“小娘子,请坐。”
店内伙计出来看座奉茶,钱妞细看又察觉这么大的店,一主两仆共三人,怎与会元郎婳姐并提,此人瞧着亦不像甚富户的,约莫做点生意糊口,她之前所言更有些欠妥的。
“奴空手前来与郎君道谢,待来日再与些谢礼了,这鹤氅就物归原主了。”
“小娘子再坐会,鄙人有瓶香料需讨教的。”
“奴不甚懂香料的,恕罪。”
“小娘子稍待,鄙人这会将香料瓶取来。”
只宜江湖逛的人,广结众友,友大都为经商之人,生意来往中又数番客胡贾最多。
此女生于临安,又至苏州,一盏茶前向客人们打听了更多内情,是以解惑为何此女会给他一种似曾相识又不同与众女之感,对他胃口的乃江湖豪气。
莫说此女对他作何感受,他有心与其结为友。
粉色琉璃瓶,瓶身所绘图纹不似城内所有,更不曾于瓷器中见过的。
钱妞在余郎君的催促声中,小心的将瓶托于掌中,再将其内所藏的香药丸倒出一颗,放于鼻端细闻,此乃异香,有此香料者非富则贵,他怎会与此物的。
“鄙人于边关经营多年,又有许多颇为豪气之友,这琉璃瓶所绘图纹乃大食国所用的。”
“朝贡之物?”
钱妞险些拿不稳琉璃瓶了,将瓶与了余郎君,略敢大声说话。
余郎君不否认亦不承认,只说道:“小娘子可知此香药,鄙人之前取了些许制揩齿药,约莫所掺之香混的忒多,是以糟蹋了。”
钱婳有些不解的问,“郎君所说,可是奴之前问的那些?”
“不,那些乃鄙人练手之用,小娘子所作假那就不拿出来了,此物与小娘子看,只为言明鄙人非那等只知欺客的奸商。”
“奴亦有错处,请郎君海涵。”
“小娘子莫要误会,不知小娘子于何处闻此香药的?”
“苏州。”
“哦,苏州亦有许多来自番国异香料,鄙人与肖家大少爷亦有缘结为友,他素日最懂香料了,听闻鄙人用此香料作揩齿药,好一顿骂了。”
“呵呵,郎君与肖家少爷们亦这般熟么?”
“岂止,鄙人与三姑娘亦有些缘的,若非会元郎更倾心于她。”
“哦,是么?”
“小娘子,不知何时回临安的?”
“员外为姑娘招婿之前,奴亦不久前见的会元郎了。”
“由此所说,鄙人那日进钱家,小娘子在苏州了。”
钱妞已听懂余郎君话中之意,笑话,她钱妞岂是那等见了男人则倾心的人,这般点明曾与婳姐会元郎的关系,又将贵重的香料拿与她看,要提醒她甚!
起身与余郎君告声叨扰,钱妞头都不回的走了。
余郎君这边收了琉璃瓶与香料,又坐着品茶。
他有心与钱妞近些,不如早早言明与她们姑娘的旧事,再说当真不曾有甚干系的。
取香料与她闻,不过试她的难耐。
会元郎说他红鸾星动,如此甚好。
他那会回临安来,只打算见些小娘子的,如今来北市开店,不过有些无聊的,借以琢磨清要长留临安,亦开春再出城做他的生意了。
两人原就些许的好感,经此一吹,又拍开了。
待午膳店进旁边的钱生婳风,余郎君左看右看不见钱妞,偏对着打量他的会元郎又不好问三姑娘。
“余郎君,可是对我家婳这边的后厨颇感兴趣,某倒可为余郎君引荐些大师傅的。”
“有劳了。”
“余郎君,多谢你出手助妞妞姐,她这会回旧宅了,待明日再喊她来。”
“姑娘勿需多礼,鄙人不过出些微力了。”
“是么,那余郎君可要多补些滋养之物。”
肖易将余郎君话中之意曲解,只有钱婳靠着他脸上的表情,稍微猜懂了些。
开的有些快,当着这些不谙世事的丫鬟们,钱婳用脚踢了踢肖易,肖易转脸对钱婳挑眉,又做了他很有力量的表情,好像说选他选的对。
钱婳简直快看不下去了,低头喝她的粥。
今日粥有些奇怪,一种蓝色的粥,不知陈嫂用什么做的;平时看蓝色很清新的颜色,至于糕点亦好看的,可喝的粥总感觉可能会中毒。
她只喝了一点点,又琢磨钱妞为甚不打招呼的回旧宅了。
她到不担心旧宅那边有人惹事的,那些壮仆人非吃素的,所以只能是钱妞再回余郎君的店,两人说了什么不适合的话,她虽愿牵这段缘,若余郎君这会占钱妞的便宜,她可不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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