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旧宅。
临近年底,日当午更有暖意,数只燕雀飞来觅食。
丫鬟们坐在一处说话,纷纷自夸起已选了布料要制的新装,北市虽不如御街繁华可胜在自由,每日等主家姑娘出了门,懒怠些亦不会被骂的。
忽听呵斥声,众丫鬟又抬头瞧热闹。
只见一名衣着华丽的郎君,越过仆人,径直向这边走来,她们尚不及回避,又听那郎君满院喊钱妞的姓名,怎的又是钱妞了。
钱叔钱婶最多为旧宅看门的管家,那钱妞却仗着势,随意指派她们。
主家姑娘都不曾开口的,同为奴婢之身倒有脸训她们了,初来倒可忍忍的,如今众人一心谁理那钱妞的话。
只看钱叔钱婶人不错,当面随意应些话了。
“钱妞,你给我出来!”
不管旁人如何看,当着钱叔钱婶的面,余郎君将钱妞拽着出了门。
钱妞回头对有些担忧,欲要来追她的钱叔钱婶说了句,“爹娘,我出去一会,稍后回来,你们放心。”
“钱叔钱婶,妞妞姐认识那郎君么?”
“真让人好生羡慕,妞妞姐人长的美,素日结识的皆为身份尊贵的郎君。”
“不知那郎君可曾婚配?”
“你傻了,自不曾婚配的,否则怎会来惹妞妞姐。”
“她们浑说的,钱叔钱婶莫要多心了。”
有追出去看戏的丫鬟,又回来说被那郎君的眼神给唬了,不敢再去,倒是不曾为难钱妞的。
钱叔听着亦追出去看。
莫说女儿这边退婚不久,当众被陌生男人拉着手,这会又当街说话的,他如何坐的稳,瞧那郎君非此处市民,难道女儿与其在苏州认识的?
“妞妞,回来。”
“爹,我与余郎君有些生意经营之事要聊,你放心,他不会对女儿做甚的。”
“钱叔,晚生与妞妞有两句话要说,若有得罪处,待来日再登门赔礼,你老人家放心,晚生与三姑娘会元郎皆为旧友。”
“早些回来,妞妞。”
“女儿记着了。”
待钱叔转身进了旧宅大门,余郎君又拉着妞妞前往民巷。
待至一巷中,搂着妞妞不由分说的吻了口。
“哎,你这又是作甚,如何应话的。”
钱妞推开余郎君,笑了笑,顺手又理鬓角微乱的青丝。
余郎君语含幽怨的开口,“那日明明应了我,钱妞你如何当的起信义,更莫说如此揶揄了。”
钱妞听的云里雾里,她今日在家待着好好的,作甚背信弃义之事了,他这么冲到旧宅来又大呼的,旁人见了会如何看,又要污她清白了。
“你莫要再瞒了,我已听三姑娘说了。”余郎君看了看钱妞,性情豪放之女,约莫亦不看重男女之情的,他到底陷了。
“婳姐与你说甚话,你可莫信她的,这城内数她最惯会满嘴胡言的。”钱妞当钱婳为了她,说了些玩笑话,竟惹的他来与她对质。
“我虽不愿与你分开,若你决意要走,待开了春我再去见你。”
分手,要到何处?
她在旧宅待着好好的,每日有吃有喝,若嫌旧宅不如街上热闹,那来出来逛逛再到婳姐店里吃些陈嫂做的饭菜,除了夜不能寐时琢磨着有些虚度大好年华了。
“你说清些,我今日一直待旧宅的。”钱妞笑了笑,等着听余郎君说。
“与你说了莫要瞒我,”余郎君见钱妞一脸笑,一路忍着怒意悉数冲了出来,有些赌气的贴着唇咬了她一口,“狠心的女人,我知你素来最是潇洒的。”
“我怎会陷入你手中,任你百般捏着。”
“谁捏你了,说话要有凭……”
钱妞一句话又被堵着了,这又是作什么了,若要旁人瞧见了,又惹笑话的!
推不开,只能与他好生劝道,“莫在外面如此,我不愿被旁人浑说的。”
抬手将钱妞抱起来,走到所宿民巷。
两人吻至动情时,钱妞阻拦道,“不可!”
余郎君缓了缓,坐直身看着窗外。
钱妞亦看了会,转脸问道,“你今日到底怎么了,我如何能猜中你的心思。”
余郎君低着头,在钱妞以为他不愿说时,低语道,“我不愿你此时去苏州的,妞妞,我虽浪荡多年,平生首次对一女子这边动心,时时心里想着你。”
“若你此时去苏州,我如何忍的至开春。”
“可这边随你一道去,家里又如何说,除非你我有了婚约……”
说着,余郎君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了。
钱妞这会不愿与他有婚约的,他说实话亦需多等些,两人如今好似一人,可之后是否般配需多了解些的,定了婚约再退婚,于她更不妥。
“我不要与你有婚约,旁人会如何看,纵我不在意,可我爹娘我哥哥会被旁人说的。”
“我懂。”
“不对,我何时说了要回苏州,应了你又怎可随意反悔的。”
“莫要欺我,真的?”
“真的。”
钱妞伸手摸了摸余郎君的脸,思及他说的那些话,又有手指捏了捏他的脸,问道,“你如浪荡的,快说来听听,我好长些见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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