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肖易在御街随意晃了晃,钱婳又到蜜饯局挑了许多好吃的,糖脆梅,韵姜糖,糖豌豆,薄苛蜜,花花糖,蜜香藕……总之皆为嗜甜的姑娘最喜吃了。
肖易不拦钱婳,问题是他能拦的了么,陪女朋友逛街须担任劳动力的,他只管做好自己的事,莫再惹恼她了,“婳,你的手机拿了么?”
“拿了,你要玩手机么?”
这声问的钱婳转脸看肖易,两人同为现代来的,之前她表现的那么明显亦不见他感兴趣的,是以她不曾疑心他的身份,首次听他问到,难免有些好奇的。
顺口又多提醒了句,“不过智能外套放在旧宅那边,你若要拿回去,需我们再回旧宅的。”
她在钱家有那么多丫鬟陪着,他在肖家只许肖山与小韵为他所用,说不寂寞是假的。
“来,靠近一点。”
肖易拿着手机与钱婳自拍,说起来两人至今不曾有自拍的。
背景为熙熙攘攘的御街,肩靠着肩,容貌甚是般配的男女,肖易手大又有衣袂遮着,旁人若不走近些只当两人随意聊些话的,更不知手机为何物。
钱婳用手挑开面纱,自拍不露脸算自拍么,若可以洗出来,那会更好的。
“怎么,不开心?”
“只能在手机里看。”
“又说傻话,我可以画出来的,待今夜回去就画。”
将两人的自拍画出来很好,钱婳忽又感慨道:“快过年了,不知会元郎与三姑娘,当真了代我们么?”
“每逢佳节倍思亲,我感受到了。”
愿那两人可以如他与她,这么瞒着真实身份了。
肖易不愿多聊,他自己倒不要紧的,关键要缓解女朋友的压力,欲要绕开话题,恰巧女朋友问他,“你们那过年都有什么活动?”
“我们新津人过年,吃的美食可多了。”
女生对美食大都感兴趣的,聊两句又聊回临安。
“临安人说的元日可不是我们说的元旦,他们过年由元日至元宵节,街巷中皆有放烟火,燃爆竹的,每家每户会着新装,饮岁酒。”
“岁酒?”
“用草药做的酒。”
“像钱家可能会差奴仆做一件有味道的事,你要听么?”
肖易问的认真,钱婳在心里略猜了猜,又道:“你说。”
“元日鸡鸣前,持棒捶打鸡粪,以求富,曰乞如愿。”
打鸡粪,这的确有些不可思议的。
都是些什么奇怪的操作哦,待听肖易解说一遍“乞如愿”的典故,她又有心派南北丫鬟为她试了,乞什么?
“你曾说梦见会元郎,那我求与三姑娘梦中见了。”
“可以。”
“哎,你猜她期待见我么?”
“我怎会知的。”
“大约不期待的,她意中人亦到新津了。”
……
淳熙元年,春。
汴京至临安,朝廷每逢启用新年号,大都会铸新年号的通宝,又称“纪年钱”,淳熙年的纪年钱则在淳熙十年所铸的。
不过这些影响不到江南的繁华,更影响不到临安人的热闹。
钱婳拿着约会信物卡,已在御街等肖易前来了。
两人说好要至那婆婆开的食店,所以出门皆不许奴仆随着的,她这边好容易瞒过了钱家人的追问,若谁提及年前牵手逛街之事,她一口否认。
传言,不可听信的传言了。
如今大嫂有孕在身,可能钱家人对她的偏爱,稍微偏向大嫂了,围着问这问那的,她趁着出来。
日头尚好,微风吹面。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卡,莫说甚要爱久的,人与人的缘分有时竟这般奇妙的。
再瞧那婆婆所开的食店,虽有些寒酸又在背街处,此时却有许多食客,约莫做的食物很可口,她有些饿了。
今日起的稍晚,只喝了粥。
左等右等不见人来,她耐心一般的,约好的时辰,怎可迟到让女生等的,与其这般傻等着,不如进去店些汤饼吃。
临安酒楼,食点,糕点摊等等,所售食物之名忒文雅,她不知。
只看用料,来辨口味。
有客人点酸笋做的面,她闻着都馋,酸汤面再放些辣椒简直好吃到飘了,哦,辣椒不可能,那多放些豆豉。
与那婆婆说声,钱婳拣了向阳处坐等。
人在酸面前来了。
嗬,今日打扮的竟有些像新郎,难怪让她等这么久,再看她自己,算了,姑奶奶天生丽质不用在意的。
“怎又除了面纱,不说怕……”
这句话不曾说完,见钱婳开口,肖易又扮演牙医的角色了,“再三与你说需忍耐些,你又不听!”
钱婳嬉笑着,指座与肖易道,“大过年的,牙齿需要自由,再说出来总要吃喝的,又来这里,你当我不愿意听御用牙医的话么。”
肖易瞥了瞥钱婳,“你倒撇的清,真不知当初为甚要如此。”
“嘻嘻,会元郎莫要对奴这般严苛的,婆婆看你了。”
开食店的老妪将面汤端来,此时情形不须多问亦懂,只笑着夸了句,“会元郎君好福气呐,这汤面老身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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