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苘姑娘来了。”
御街这边的丫鬟向来不怕他的,待施了礼自说话,“大少爷今日回来,苘姑娘怎会不来的,嘻嘻,待成了大少奶奶,约莫更会粘着大少爷了。”
“苘姑娘与大少爷当真般配的。”
“大少爷今日为何回来,莫非来见他的?”
“嘘,小声点,要唤二少爷的。”
“二少爷会搬来这边么,如今在此听学,主家与大娘子待他这般好,多亏大少爷的。”
“大少爷品行好,能容人。”
“我听大娘子身边的姐姐说,大少爷曾劝家主要多管些二少爷的。”
嗬,这些人眼中所见的白飞鹤,向来讲情义又大度,他不过是有辱门风之人,如今种种皆靠白飞鹤与的恩惠,可这些又是否知晓,他亦姓白的。
忽见兰苘与白飞鹤进来,白飞鹄莫名顿了脚步,心内一紧,那白飞鹤到底有多好,值得她用那种眼神去看。
他收了内心的恨意,打算用了晚膳再回北市。
“阿鹄。”
白飞鹤见白飞鹄在旁,绕过兰苘来说话。
白飞鹄点了点头,算打招呼了,余光瞥见兰苘又盯着白飞鹤看,似乎不曾见他的;背在身后的手,攥成拳,颇含讥讽的开口道,“大哥当真乃朝廷看重之人,何时回可凭自的。”
北市鹄少爷纵有再多浪荡名,到了御街这边丝毫不见用处,只为一女回顾,他竟甘愿唤白飞鹤,虽听着有些嘲讽的。
“阿鹄,你……”白飞鹤记的姨娘一直如此唤白飞鹄的,自白飞鹄同意来北市,他学着这么唤,“你唤我什么?”
“大哥。”
兰苘转脸看了看白飞鹤,很快又转回脸,眼神炙热的看向她的羽哥哥,其实两人进门前,有聊到白飞鹄与其养在北市的姑娘,听说那姑娘生的甚美。
“苘苘,飞鹄素来对白家存有心结,说到底白家对不起他们母子在前,我能做的不过是好言相劝,可又总被他曲解的。”
“旁人言及他颇有微词,我每回听到亦会内疚于心,飞鹄那么聪明,白家误了他的前途。”
“只愿他早日迷途知返,性情难定久了对他又有何好处的。”
她用听来的消息,劝说道:“羽哥哥莫要忧心,飞鹄哥哥有了喜欢的姑娘,大约会为她有所担当的。”
反劝的羽哥哥又长叹了声。
“这亦为我所忧,派人打听那姑娘倒有些品行的,只身份着实有些……倘若被家里知晓,又多风雨的。”
“飞鹄哥会护着那姑娘的。”
“我倒不担心他与那姑娘,只忧他如今与家里稍近些,只怕到时候为此事又与家里翻脸了。”
羽哥哥说的在理,她总不能劝着说如何助白飞鹄的,门户之见,倘若白家当初不介意,又怎会容不下白飞鹄母子的,偏那姑娘身份更低微。
“苘苘,你听到了么?”白飞鹤问道。
“听到了,”兰苘看着白飞鹤说,“飞鹄哥唤羽哥哥了。”
左手拉兰苘,右手拉白飞鹄,白飞鹤快步走向主卧房请安,兄友弟恭,这对于白家来说颇为不易,他们总算有了回报,被接纳了。
对于白飞鹄来说,又是另一种情形。
看白飞鹤占尽人生快事,功名有朝廷看中,又为白家嫡出的大少爷,更有家人青睐。
齐家治国平天下,男子有的威风皆有。
再看他有什么,数不清的污名算他的错,可出声如此能怨他么,莫说有些家世的人看轻他,只说白家上下有谁真心待他的,是以他有数不清的虚情假意。
说他们要听的话,行事顺他们的意,再看白飞鹤与他心悦多年的姑娘眉眼传情,当真冷暖自知。
携一身伤口回去,只有他的红岫会心疼他。
北市。
回拒了白家人做出来的好意,白飞鹄夜回北市这边,待到了大门口,将门敲的如山响。
仆人开门稍迟,又被他呵斥了。
他记不清出门前曾说的近日不回,纵然记的亦不作数的,及至到了内院,他亦不知如何向她解释昨夜的所作所为,只将怒意撒在奴仆身上。
“她今日出门了么?”
“回鹄少爷的话,伺候红姑娘乃她们的事,小的不知。”
“你们说。”
“回鹄少爷的话,红姑娘晌午醒的,午膳吃了些粥。”
“晚膳用了么?”
“红姑娘不许奴婢们前去打扰,不过午后有端些糕点去的。”
一边是战战兢兢的奴仆,一边是不曾掌灯的卧房。
白飞鹄伸手要敲门,又转身看旁边伺候的奴仆们,琢磨了会对众人道:“速去后厨备些可口的饭菜来,再留两名不多嘴的候着,待我唤了再进来伺候。”
众奴仆退,各自按白飞鹄说去做。
两丫鬟亦背对着卧房,静默不语。
白飞鹄知不可像昨夜那般,喊红岫来与他开门了,轻轻一推,摸着掌灯。
“红岫,我回来了。”
“红岫,红岫!”
“快来人!”
两丫鬟转身冲进来,以为卧房中的红姑娘有什么事,谁知房内只有眼红到欲吃人的鹄少爷,冲在前面的丫鬟有些背,被白飞鹄掐着脖颈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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