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婳虽知临安人最重读书人,前提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
可她不懂书院的名声与那句会元郎,当真唬了一众仆人的;临安各处坊内市民听说人讲趣闻,大都会听说山贼不劫赶考的书生,缘由在于会惹来麻烦的。
之前有打到肖易的刁仆,更是退到众仆之后,仿佛藏着旁人会看不见一般。
“光天化日竟敢出手伤人,若非我等读书人不愿滋扰生事,定揪尔等去县衙。”
“为何不走,当真要至县衙么?”
纨绔少爷咬了咬牙,率众人与筐内的恶犬一道走了。
钱婳用衣袖给肖易擦脸,又对着伤口吹了吹,有些恼恨的说,“若打不过,你不知躲着么,瞧这鼻青脸肿的,回去如何解释,你家肖山会揍我的。”
“肖山近日不回北市,宅院那边又需他多费心了。”
“对不起,我下回再路见不平,那随你姓好了。”
“一点不好笑,待你嫁到肖家,自要随我姓的。”
肖易起身对那儒生与其同窗施了礼,“某在此多谢诸友今日援手,待他日有空可至北市三生缘礼行,某备些酒菜以表谢意。”
那儒生笑了笑,“会元郎勿须客套,若言谢,可谢此姑娘了。”
顺着儒生所指,众人又在草丛中见一脸上涂着墨汁的姑娘,脸型生的倒有些好看,只周身唯唯诺诺之气,更甚那对老夫妻了。
“妞妞,你怎的来了?”
“苦命的妞妞,我老婆子可有作甚伤天害理之事,为甚这般欺人……”
听那老夫妻一人一句,钱婳又经不起的抖了,啥,这姑娘亦名为妞妞,可真不如她认识的那妞妞,遇到恶人撇开自己的爹娘跑了,真够孝顺的。
“莫要忧心,妞妞姑娘不曾伤到的,这墨汁乃某之计,听姑娘言有恶人欺她家人,我等速速前来。”
“不想竟又遇了熟人。”
钱婳哼了声,要笑又不笑的。
她是吃撑了,听肖易提到新宅院会思及那对老夫妻与其女的,总之养三个做事的人不算难事,会什么做什么好了,她非那等难伺候的人。
可直到这会,一家人不曾有谁过来说甚谢的,她家肖易的脸都被打肿了。
“我们回去,这会有护他们回去的人。”
“哦。”
“走的动么,我背你?”
“又不是伤在腿,你以后待我好些就够了。”
“我何时待你不好了……”
“会元郎,三姑娘请留步。”
两人携手走了数步,忽听那儒生喊着,钱婳扭脸看了看。
怎的,这会知道要说谢谢了,对不起,她这会要回去了,没空听到。
“三姑娘请留步。”儒生见钱婳回头,又说了遍。
“何事?”钱婳这会只求快些回城,给肖易脸上的伤口涂药膏,定不可留甚痕印的,她舍不的这么好看的脸上有斑痕。
“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与会元郎言的?”
“哦,那你忍着莫要说了。”
肖易听着扑哧一声笑出来,又捂着脸说疼。
钱婳又气又说,欲训两句,又听肖易对那儒生说,“请讲。”
儒生将那家人的经历与如今所处的情形,前后言及一遍,又道今日虽躲过那些恶人,岂知明日又不会被其纠缠的,倘若方便的话,请他与她两人好事做的底了。
嗬,竟有这么便宜的事!
钱婳盯着那儒生,戏谑道:“不想竟是多情人呐,小郎君,此前在书院你与奴说话的假作派,怎的遇到这姑娘竟有些不同了。”
“要说好事,奴瞧这姑娘生的倒配你,不如你们今日定亲,待来日求的功名,你再娶她为夫人可好?”
“奴亦愿好事做的底的,与她出些嫁妆,算助你求功名之用。”
那儒生又被羞红了脸,姑娘更垂眸的能将台阶盯出孔来。
肖易出来解围了,“婳,莫要如此无礼,更不可这般待有恩于我等之人。”
钱婳以手摸了摸下颌,又道,“哦,若你我不曾逗留,亦会有人来救的,可你亦不会为此伤到,奴见识浅,不知可是这理的?”
此话一出,那姑娘倒近前来了。
“多谢郎君与姐姐大恩,奴一时有些心思混沌,非那等不知孝不懂礼之人。”
“对,我家妞妞素日最孝顺了,请郎君与小娘子勿怪。”
钱婳看了看那对母女,只那老丈有些懂礼的,过来施了礼,又将余有的菜筐拾起来,对众人道,“各人自有缘由只听凭天定,今日得贵人们大恩,老汉不敢言报。”
“若贵人们不嫌,可随老汉一家至寒舍用些茶。”
那家人,皆用同种表情看过来,说实话难以回拒。
钱婳原打算不管了,可听那老汉这般说,又控制不了的多嘴,“有甚这定那定,人若欺我,待我东山起之日,定要他好看!”
“吃茶倒不用的,这会需赶回城内。”
说着又看那儒生,“奴看会元郎的情面,与你管了这事,此时有些不便,你可携老丈一家至书院留宿一夜,明日我派人来与他们略收拾些,再至钱家旧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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