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街,北市。
身着长衫又着面纱的女人,缓缓行至于街道中,前面转角到了白家的府邸,只见风吹过那面纱,微露出她的容貌,曾经苏家酒楼最有名的伎艺人红姑娘。
其实自打离开白府以来,红岫一直过的都不甚好。
这种不好不止物质,更多源于内心的煎熬,直到她打算就此离开临安却又发觉已有身孕了,所以这算上天给的指引么,于是犹豫着留下了。
风景依然,只那人却瘦削了许多。
记的初见,她曾惊艳怎有这般好看的人,旁人眼中只道他的霸道与出手阔绰,可她懂的他的好与那种需避开人才敢有的寂寞。
如今竟然这般为难于自己,其实不必的,她不过出声低微的人,又何苦值得他这么做。
他有锦绣的前途,她留在他身边只会是妨碍,即使如今不会,再过一段时日不会,可她知道自己终究进不了御街白府的那道门。
当初为何又随他回来了,大约终究是舍不得见他伤心的。
若不是听闻他已在白府近一月,不曾出门,她又怎会来悄悄看他的,原以为要费些周折的,可不想竟如此的轻易,再容她多看会了。
就此离开斩断最后一丝不舍,真的知易行难。
“鹄少爷,有些起风了,你这穿着太少,小的与你拿狐裘来。”
春风拂面,竟弱不禁风么。
见那仆人向这边瞧了来,红岫赶紧垂眸,唯恐被人认识出来了,待躲到路旁的街巷内,又听鹄少爷似乎与那仆人说了什么。
“莫非眼花了,瞧见身量差不多的人总以为会是她。”
“鹄少爷,莫要多虑了,郎中说你这身子需要静养的。”
“嗬,怎可凡事皆听那些人的。”
鹄少爷说着又对街道瞧了瞧,之前瞥见的女子已不在街巷了。
当真是他眼花了,太过于思念她了。
……
历经数日,红岫总算在北市一处稍偏僻的民巷内,有了归宿之处。
房主为一对做茶饮的夫妻,家有一双儿女,素日嬉戏与庭院中,生的很是惹人怜爱,她有时会有些痴心的想,她与他的孩子到底像谁?
“姐姐,姐姐。”
小姑娘与小郎君一起唤她,又围在她身边转着跑,真的很可爱了。
伸手摸摸他们,再与些香甜可口的糕点,这么一坐一天又过去了,她之前所攒的银两若在此处可度些时候的,是以待天再暖些,需求房主为她揽些可在家做的活计了。
待至午膳时辰,那对夫妻尚不曾回来,一双小儿女盯着她吃的素菜粥看。
于是笑着一人与一碗,又取些酱羊肉来。
“姐姐,你这饭粥内可曾放了甚料,为何煮的好吃于我娘亲煮的粥了?”
红岫笑着点了点问话的小郎君说道,“姐姐这里的饭勺与你家不同,是以粥味不同的。”
愿为打趣的话,岂料那对小儿女又盯着饭勺看了看,说要拿回去尝尝的。
记的有回宴饮,诸多菜品中有道用了香菜的,鹄少爷不认识,待听她说了那菜名,又凑近低头闻了闻,笑着问她,“一点都不香的。”
呵呵,有时他的心如眼前这般的小儿女般澄净。
“这般好吃么?”与那双小儿女擦了擦嘴,红岫笑着问道。
那双小儿女点了点头,又回到院内嬉闹了,说起来房租愿意低价租赁房于她,乃出于见她素日不出门可为己待看这对儿女的。
待将饭食收拾妥当,她又倚窗看了看。
……
另一边。
白飞鹄对着一桌精致菜肴,却不曾有饿感。
仆人们再怎么劝亦只能吃些许,心里惦记一个人感觉真的太难受了,他多想她此时能在身边,多想陪她一道游玩于她曾说过的亭台与花园了。
不知她此时又身在何等寂寥的山中,吃的野菜粗粮么,喝的甚,睡的可是软裘。
哎,这长长久久的忧心,大约只有等她来开解了,可是究竟要等到何年何月,他竟有些感慨岁月无情了,在她心里,他定是容貌最美的郎君。
有这些信念的,要么他怎会称名于北市的。
“鹄少爷,到喝汤药的时辰了。”
白飞鹄抬头看了看那丫鬟,这边饭食不曾多饮的,又要喝汤药。
他指着旁边的空余处,对那丫鬟道:“放在那,稍待会我再喝。”
丫鬟有意要多嘴两句,却见仆人对她使了眼神,于是恭谨的退了出去,药冷了可再煮的,若惹了鹄少爷不开心,她的差事算到头了。
“午后随我去街中逛逛,”白飞鹄对仆人道,“许久不曾走走了。”
仆人听闻大喜,鹄少爷有此意再好不过了。
白飞鹄转脸看了看那仆人,“有这般开心,我可不曾说要与你何赏的。”
仆人咧嘴一笑道:“鹄少爷能有这般精神,小的心内再喜不过了,又何须赏赐的。”
白飞鹄难的的笑了笑,人总要生活的,他不愿待再遇红岫时,一副形容缭落的情形,他可不容许自己那般沧桑的,三姑娘此前所见他时的惊讶,他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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