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这会运气可多了。”
白飞鹄又指着脱了线条的风筝,随风一路飘向南,那边有些闻着的房舍与院落,更有篱落疏疏与星星点点的菜花,待过些时日会更美的。
仆人哪有甚多余的心思去瞧风筝,只忧心今日有些羸弱的鹄少爷,不知又需喝多少滋补的药膳汤了。
白飞鹄见被仆人细心的包扎,又道:“不妨碍的,你有些忒小心了。”
天呐,只主家少爷们敢如此说话,他们为奴仆的自然生来皮糙的,可鹄少爷他一向是精细养着的,他们岂敢有丝毫的怠慢了。
略歇息了会,白飞鹄又瞥了瞥那风筝,似落入一户院中了。
约莫是一妇人与一对小儿女将他的风筝拾了去,嗬,如今当真什么人都可着红了,莫说临安,这全天下只她着红装最美的。
返回途中,白飞鹄又提议要到钱生婳风瞧瞧的。
早听说钱家三姑娘的这店了,之前来亦不曾多瞧的,只今日见那红装妇人的背影又思及红岫那会说着的,来自三姑娘之手的红装,当真惊艳的。
待一行人又至钱生婳风,白飞鹄瞧见那点当真待不了许多人,于是又将一众先遣了回去。
只留一仆人与一丫鬟。
丫鬟拿着荷包又上了二楼,不知为甚,白飞鹄感觉要来挑些东西与红岫的,否则哪天等她回来了,家里一件能穿的都没有,岂不是他的疏忽与错处了。
“哎,鹄少爷来了。”
钱婳原不认识白家的丫鬟,只感觉打扮的像大户人家的丫鬟,又不与她们说话的,只低头专心挑拣着,不管甚款式与银两的,一应红颜色的。
于是顺着下来瞧瞧,到底是哪家的大娘子亦小娘子了,却瞧见了白家鹄少爷了。
莫非近日精神好了些,有了新欢?
若真如此的话,她可要有些瞧不起他了,成日扮作痴心于红姑娘的情形,如今红姑娘回来了么,待要问句又觉多嘴,于是不提了。
只施礼与他打了招呼。
白飞鹄这边亦回了礼,话说这可与之前见面不同的,那会他甚少用三姑娘之名来唤钱婳的。
“三姑娘,近日顺道前来,叨扰了。”
嗬,谁会嫌财神进门的,纵算与他过不去,亦不会与银两过不去的了。
“鹄少爷此言差矣,你能瞧的起我,来此照看钱生婳风的生意,奴自当感激不尽的。”
“三姑娘客气了。”
两人这边言语甚是客套的,丫鬟兰兰奉茶来了。
鹄少爷见兰兰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究竟与何处见了这丫鬟的,于是稍微多打量了会。
钱婳赶紧说道:“莫非鹄少爷瞧中了奴这边伺候茶水的丫鬟,嗬,她倒有好手艺的,只不过非奴身边的人,乃兰家姑娘的人了。”
兰家姑娘,不用琢磨亦知晓为何人了。
兰家姑娘的人如今都到北市了,白飞鹄见茶凑到唇边,微不可察的笑了笑,嘲讽之意的笑了。
好些时日不曾至御街了,他猜白家那边一定有很多有趣的,等着他明日再过去瞧瞧了,白飞鹤与兰苘,呵呵,到底又要见面了。
恨的人,终归为恨的人。
待他有了些精神,素日的心念又起来了。
“三姑娘这茶倒好的很,不知可又是那兰家拿来的了?”白飞鹄笑着问道。
不是打丫鬟的注意甚好了,羸弱的鹄少爷与有精神的纨绔,又岂是一人的。
钱婳亦笑着回了句,“自然,奴这边怎有这些好东西的,亏的兰家苘妹妹了,说起来他与鹄少爷的大哥鹤少爷,素日走的可近了,瞧着甚是般配的。”
“怎的,鹄少爷不曾见过她么?”
见过,熟的不能再熟了。
只是旧景依然,伊人非昔日之人了。
他眼中那个精巧又心善的姑娘嗬,再不曾有昔日给他的心悦之感了,如今更是一些浅浅的痕印,最多提及她会思及那些穷苦的生活。
是以更恨白家人,白家所有人,包括会成为白家少奶奶的兰家兰苘了。
“见过,三姑娘所言甚有些道理,再说我大哥么,他一向眼光很好的。”
钱婳不疑有他,见兰兰听闻此言又看了看白飞鹄,于是又将话绕开,对白飞鹄与丫鬟道:“奴亦有些事要做的,不如请会元郎来与鹄少爷聊聊可好,兰兰你去。”
丫鬟兰兰这边出门至旁边的礼行,经由肖山又将肖易喊了出来。
肖易见鹄少爷在此,心知钱婳有些自觉的报备意思了,于是脸上的表情亦好看了些,说话亦是客套的,今日瞧这人倒有些顺眼的,不知为何。
“鹄少爷今日倒有些兴致的,不知为何逛到钱生婳风来了?”
肖易这话问的有些含义,听在白飞鹄耳中又放大了些,于是回了句,“会元郎这话倒有些怪某了,某难道不可来此么,丫鬟可在照看三姑娘的生意。”
这是要挑甚礼么?
肖易内心默默感慨了一遍,又觉不对的,这种礼若非与自家娘子的,那么只有野花了。
这种话不曾说出口,否则肖易与钱婳又要感慨一遍两人的默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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