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市,钱生婳风。
对门赏雨,钱婳竟端着茶学起临安人说喜的雅事,实在是这会有些无聊的,街中人多避与茶铺酒肆中,她这店一日都不曾来客人的。
忽见对面有人冒雨来了。
钱婳迅速回身对茶水室的北丫鬟喊:“胖鸭鸭,你山哥来了,快些将陈嫂煮的姜茶端来。”
姜茶其实不是为肖山所备的,可钱婳知肖山为何回画晴苑,不知那丫头听了安排可曾闹起来,其实这有些怪她当日多事了,以后若再路见不平,需谨慎些。
肖山用手将衣衫中的雨水拧干,再稍微近前门口,对钱婳施了礼。
钱婳喊道:“你快进来,怎的不拿伞的,这春日最易着风寒的,你若有甚不适,可苦了我与你家二少爷,更苦了胖鸭鸭的。”
肖山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多谢二少奶奶,小的不妨碍。”
钱婳又对着后厨喊道:“陈嫂,快备些热水的。”
只听里面应了声,又见北丫鬟端了冒着热气的姜茶来,与了肖山,两人皆要其一口喝完的,肖山喝完又背着两人用手擦了嘴。
到底喝了些热的暖身,语调亦畅快了些。
对北丫鬟笑了笑,又恭谨的问钱婳,“二少奶奶,二少爷他不在此处么?”
他家二少爷要么多在楼上卧房,要么来二少奶奶这边的,他算了算时辰这会多在此处的,不知是否在后厨为二少奶奶做羹汤的。
钱婳摇头,“他去新店那边了,有人来传话请的。”
肖山又回:“小的亦要与二少奶奶说的,新宅那边的事已办妥了。”
钱婳点头,又对肖山说道:“趁这会备热汤,你自去他那卧房中挑身换洗的,若当着得了风寒,又要数日不能来北市的。”
最真诚的关心之语,待瞧见那两人皆有些奇怪的看过来,钱婳又道:“莫误会,非只要你做事如此说的,你随肖易多年,这些情谊总要有的。”
北丫鬟:姑娘都在说甚……
肖山:二少奶奶,小的知你好心,难道你不知二少爷的卧房,旁人不可擅入么,尤其那些贴身之物纵有他百胆亦不敢前去的。
钱婳又琢磨了会,连猜又蒙的懂了肖山为何如此。
于是起身拉着北丫鬟一道,出门去旁边的礼行了。
“肖山,你快些去后厨,要吃甚喝甚的问陈嫂。”
肖山候着原处,见二少奶奶揪着他的意中人冒雨冲到礼行,这又是要作甚,他不曾说了二少爷的私事,更何况有甚私事能瞒的了二少奶奶么?
走到后厨,当真暖于外面的。
拿了陈嫂与他的热粥,喝前又道声谢的。
陈嫂这边已备午膳了,热汤亦备着,见肖郎君这一声雨水的,有些好奇的问道:“二少爷不是至新店了么,你又由何处来的?”
肖山不愿多说,指着旁边的鸡蛋说,“这可是昨日,蔡娘子与二少奶奶的?”
陈嫂点了头,“以后若要见蔡妹妹,需至新店了,她如今可二少奶奶心尖尖上的画师了。”
肖山平时所识的女人不多,尤其似陈嫂这般如他那家嫂年纪的妇人,或许有些恩惠最动人心的,难免会思及那些贫寒中的耻辱。
若有这种嫂嫂,他如今又有何等情形的。
大约好过许多亦会做学问的,当然不会再遇二少爷与北丫头,更不会有如今的肖山了;人之命运竟这般不可捉摸的,唯有珍惜眼前。
眼前人,与眼前诸多恩泽情了。
……
卧房内。
钱婳只知肖易平时有些臭美的,不想却在衣衫中翻到些画册,不堪看的那种,她其实只有些懵的,旁边的北丫鬟竟尖叫着捂脸了。
哎,一世英名,她今日竟将肖易的形象给毁了。
将那画册放回去,随手扯些干净的衣衫,回身又拍了拍北丫鬟,“需缓会么,待你回了神,再出去。”
话音一落,眼睛北丫鬟扭身冲了出去。
嗬,这丫头,当着不曾见过么,她有些怀疑的,当初钱妞与钱家三姑娘可是此道的爱好者了,她不过是经历了身边臭男人的调教了。
待走出门,钱婳又瞥了瞥那些衣衫中的红衣。
这臭男人最是闷的那种,不知何时得了的红衣,难不成要给她什么惊喜么,简直不愿多猜的,估计又是什么画册里学来的了。
说到红衣,她总会想起那红岫姑娘的,不知那姑娘近来可好,究竟身在何城的。
说来奇了,最近不曾见鹄少爷来北市晃悠的,更不曾听谁提及鹄少爷派人打听红岫姑娘,到底不在身边的情意会渐浅么,男人不如女人情长的。
“姑娘。”
一进门,瞧见的非北丫鬟,是南丫鬟。
钱婳对着后厨喊道:“胖鸭鸭你快些出来,将这些拿与肖山的。”
南丫鬟等了会,待主家姑娘与北丫鬟说完话,又问钱婳,“姑娘要在新店旁再开店么,奴婢听说要做那花草生意的,当真?”
钱婳坐着喝口茶,直到将那心内的火给清了。
“胖鸭鸭与你说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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