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婳这句,听的白飞鹄都备觉可笑的。
难不成又来谈生意的么,他那会至北市钱生婳风只为了心中的姑娘,再有临安三不像嫁了肖家醋缸会元郎,莫说无意了,纵有心他亦不招惹妇人的。
“鹄少爷,这两人究竟有何来意?”
待见那肖家二少爷与二少奶奶出了门,仆人又来前厅见白飞鹄,见自家鹄少爷有些奇怪,遂将心内之疑问了出来,总之那两人瞧着都不像好人的。
白飞鹄笑了声,又叹道:“我岂能知旁人如何想的,大约过于无聊了,顺道来见见我这落寞之人的。”
仆人知晓又勾起鹄少爷的伤心事了,于是不再多嘴。
白飞鹄一时不知要做什么,若不被钱婳与肖易前来打扰的话,他这会蹲在花圃想他的意中人,有多久了,对于旁人来说无甚要紧的,可对于他不同。
他不曾想,不愿想,不敢想。
她过的好么,可曾被人欺的,容貌生的那么美,危险亦多于一般小娘子了;但愿有见她受苦可援手之人,可他又分外介意,她心里会不再记的他,有了旁人的……
情之一字,需用诸多苦心与煎熬的,他参不了,悟不来。
只求此生可见,可照顾她,与她最好的衣衫钗环,三餐食宿,除了暂时的名分。
“我出去走走,莫要随。”
白飞鹄说着走出了前厅,这宅院不再有昔日的繁华,他如身在牢中。
旁人只见他锦衣华食,花天酒地,奴仆众多,甚至有些娇媚之妾的;可心中之苦又有谁可解,只他的红岫,不看世俗却又最重名分的女人。
否则又岂会狠心,将他留在这偌大的宅院中,空对日月星辰。
仆人不顾白飞鹄之说,随着一道至了大门。
白飞鹄转身,眉眼有些凌厉之色,“听不懂么,回去!”
仆人壮着胆说,“鹄少爷请恕罪,小的不会打扰你,只悄悄随着。”
嗬,担心他会做傻事么,又不是她刚离开这里的那会了,他更不会在北市待的好好的又跑到荒野处,由仆人给背回来的了。
只是出去走走,何须如此!
白飞鹄又长叹了口气,其实又不可怪身边的仆人,昔日只要他出门定会随着的,尤其最知他心思的。
主仆两人,一时无言。
顿了顿,白飞鹄又道:“不妨碍,我当真待的有些闷了,随意逛逛,晚膳前回来。”
仆人追问:“鹄少爷可有甚想吃的,小的好与厨娘说的。”
“随意。”
手指摸到脸颊,白飞鹄又笑了笑。
曾记,醉酒的她曾捏着他的脸,一直盯着看,看到他都有些不解时,又听她软软糯糯的说,“阿鹄生的好颜色,城内翩翩少年郎。”
她的少年郎。
他听的心都醉了,尝了她的口中酒,唇上胭脂。
出了府内,绕到大街。
烟火之气扑面,北市人大都识他的,是以会避开。
昔日不觉有异,不知为何如今只感更落寞,他在御街被白家人以出身挡在,他在北市亦被众人以出身避着,甚至出身逼走了他爱的女人。
低头见腰中所佩之玉,不免又觉好笑。
不过打扮的像贵人,他的心最卑贱恶毒肮脏不过的,这些人敬他畏他讨好与鄙视,亦或有求于他,眼睛盯着的非他乃身上这块玉。
白家之玉。
“娘,爹爹说前面那家的糕点最好吃的,不信你问姐姐。”
“家中姐姐亦提的,她说糕点味香的最好闻,不用胭脂的。”
“你小丫头懂甚,家里那姐姐如今不可用胭脂水粉的。”
“姐姐漂亮。”
“不对,姐姐说她要多攒银票的。”
一妇人携一对小儿女,小儿女皆生的讨人喜欢。
白飞鹄不由回头又看,一时又有些痴的,听其言大约家中又有亦容貌美的姐姐,此乃平民之幸,一块好吃的糕点都可说的这般欢颜。
倘若可以不要这玉,他更愿意过平民生活,家有恩爱爹娘,不曾有娇媚的侍妾与心思多的丫鬟,粗茶淡饭。
若如此,此时的他遇到红岫,大约已结为夫妻,再过数年亦可这般携一对小儿女出门了。
他与她的小儿女,定胜于前面那对容貌更可人的。
待他意识到失礼,人已随着至前面的糕点店铺了。
其中那小女竟回头对他笑了笑。
就此止步。
非他爱那糕点的,亦不知为何会随着前来,大约想着落寞靠近这些平民的欢喜,再沾些烟火之气回去,今夜则不会对月难以入眠的。
待那妇人挑了些糕点,又携那对小儿女出来,他踱进店内。
店内伙计亦认识他,好不恭敬谄媚的。
“有甚好吃的,皆挑来送至府内,自有人与你银钱的。”
旁的伙计见白家鹄少爷竟亲自来了,赶紧去告知店主,这可是大财神的,不知今日由哪阵风给刮来的。
店主初听伙计回话,以为说笑的,这边跑着出来一时有些眼花,又洗了手亲自去挑,更不想能与这北市的白家鹄少爷说上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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