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婳一时不解其意。
作为请客的主角之一,非但要众人等候多时,这会来了不说些好听话就算了,怎么瞧着有点像要教训她的意思,她今天待在客店又不曾出去招惹谁了。
懒的理这丫头,于是又对随后进来的男人说:“余浪浪再不上菜,姑奶奶不吃了。”
与此同时,钱婳看到钱大掌柜坐在对面。
“你!”
“哎,妞妞,你这又为何意?”
钱妞搬着店内的圆凳,放在肖钱夫妻座之中,待入座只与她大哥身边坐着的陆店主打了声招呼,余光瞥向左边坐着的肖家二少爷了。
不露声色,那她定不会客套的。
旁的不说,她钱妞向来认亲不认理,就当她为哥哥向婳姐讨些理了,既然当初知她大哥心意,如今理应晓的避开些,偏要至苏州一聚。
安的甚心?
莫要说甚不知,这话哄旁人尚可,她岂不知这主家姑娘德行。
“来,劳诸友久等,粗茶淡饭,不成敬意。”余郎君举杯邀众人。
“余郎,”钱妞笑着伸手要酒壶,待拿到酒壶又对钱婳说,“二少奶奶,奴代余郎为你斟酒,这杯敬二少奶奶你普欲度脱一切众生。”
普度众生?
钱婳以眼神询问肖易,这话几个意思,夸她人品好,亦曾见她携来的观音像了?
肖易不曾理会。
耳边又听钱妞嬉笑道:“诸友不知,奴这和主家姑娘生的好容貌,可谓临安一支花,郎君皆爱她,不料竟与肖家二少爷皆为夫妻。”
“可喜可贺!”
在座除了陆店主何人不知,只怕那陆店主亦在北市有所听闻,余郎君将一众人神色皆瞧了遍,不敢说钱妞为何如此胡言的,为她哥哥打抱不平么?
钱婳不傻,待听出钱妞的嘲讽之意,有些怀疑的看向余郎君。
之前不说请她吃蜜饯报恩的,怎么一到晚上又恩将仇报了,再说临安一枝花的诨名,她不曾有的,三不像亦形容之前的三姑娘了。
“妞妞,我可曾得罪与你?”
闻言,原皱眉的钱大掌柜起身,将杯中酒饮尽又与肖钱夫妻看了。
钱婳更不解其意。
“婳姐,莫与妞妞恼了,她非有意为难。”
“哦,钱大掌柜这话听着着实可笑。”
肖易起身,执酒壶倒了两杯,又与钱婳一杯,“娘子,你我成婚多时,不知为何钱家奴仆总喜用旧称唤你,不如你我今夜当众饮此酒。”
借旁人之口警告他老婆,可以,只不过需控制在他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一旦越界,不好意思,像他这么记仇的人一定要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啊,你说甚?”
钱婳其实听懂了肖易的意思,只不过那种喜酒好像要用葫芦来喝的,直接说旁人需喊她二少奶奶不就可以了,呵呵,别扭的男人哈。
“喝酒,”肖易懒的废话,直接上手,绕着钱婳的胳膊,将她手中端着的酒喝了,“到你了。”
“哦。”钱婳配合着喝了。
“二少爷,”肖易拍了拍心口说,随后又搂着钱婳亲了嘴,放开她又将众人看遍,最后盯着钱大掌柜说,“二少奶奶,看清了么?”
钱大掌柜对此不曾多说,只不过暗自攥紧了双拳。
钱妞被肖易气到脸红,这般欺辱她与哥哥,凭肖家二少爷的身份么,她为奴为仆自为她的事,谁要这心眼忒小的男人来点醒!
欺人忒甚。
“二少爷你有所不知,家主与大娘子皆与府内众人说了,不拘婳姐,大少爷二少爷亦可唤乳名的。”
“不像肖府乃名门士族,规矩恁多。”
“二少爷若这般执意,待回了临安需少回了钱府了。”
肖易一向持有好男不与女斗的原则,除了逗逗钱婳,可面对钱妞这种话里话外的奚落,他冷笑了声,问道:“钱大掌柜以为如何?”
钱大掌柜看向钱妞,“妞妞,不可无礼。”
钱妞哼了声,搬着圆凳走了,走到余郎君身边坐着。
余郎君不好多说,陆店主碍于身份亦不可多言。
处于看戏状态的两人见钱妞来了,皆略避了些,唯恐被其奚落两句的。
一时,众人皆低头吃饭。
钱婳吃着吃着总算琢磨懂的,原来钱妞这会与她翻多年的旧账,难道说这兄妹两在钱记聊什么了,一起吐槽她么,不至于,若说三姑娘曾对钱大掌柜做甚,如何能瞒的了钱妞了。
她原要问句,又不想热情对着钱妞的冷脸。
就当调节气氛了,于是笑着对肖易开口,“许是嫁与夫君总瞧不的旁人落的冷清,之前与陆店主牵线不顺,这会见了钱大哥,更觉他与小南甚配。”
肖易点头,表示赞同。
“呸,合着由你们夫妻作践的,”钱妞愤而起身,指着钱婳道,“莫要与我家哥哥乱牵线,你瞧着谁好自与旁人牵去,我家哥哥配不上!”
“妞妞!”
“哥哥,勿需拦着,你以真心待之,落在旁人眼中不过随意作践的!”
“多有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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