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婳一早被窗外雀吵醒。
醒来,房内只有她一人,习惯的喊了数声又起身至门外,恰巧与端着粥的肖易迎面,两人彼此笑了笑,这情景颇有恩爱多年的错觉了。
“你起这么早给我煮粥吃,是你煮的么?”
“当然,不早了。”
肖易又将窗支开的更大些,他老婆这会起了不怕着风寒。
再将瓷碗端与她,又吹了吹,“要我喂你么?”
钱婳笑着摇头,又道:“我要洗漱,你吃了么?”
肖易点头。
外面的光线不算炙热,绿草青青,叶随风微微摇动。
钱婳洗漱回来,顿觉清醒。
不再将此时当成午睡醒来的紊乱之感,今天可以出城了,她像花蝴蝶一般又回到房内,见男人又在吹粥,感动的她主动亲了一口。
“就这?”肖易勾唇,眼睛盈满了笑意。
“陪我吃点,”钱婳用瓷勺舀了勺粥,凑近一些,张开嘴,“啊,一大口。”
“啊。”肖易笑了笑,学着他老婆张开嘴,等投喂。
一碗粥,两人吃的蜜里调油。
略坐了会,钱婳问清此时可出城后,就起身就收拾包裹了。
两人手牵手走出宿店,只见店门旁的茶摊坐着熟人,看情形非等一会了,钱婳转脸问肖易,“这是什么情况,一起出城么?”
“你怎么都不与我说。”
肖易笑了笑,悄悄对钱婳道:“一早就来蹲着等了,我能说什么,现在被他们盯上了。”
盯上倒不至于的。
钱婳近前,与那两人打招呼。
“老丈,陆店主,可曾用早膳?”
“肖夫人,不早了。”
“用了。”
什么意思,说她起的晚么?
钱婳一撇嘴,肖易这边开怼,“某与娘子皆年少,老丈不知。”
钱婳:这是撒狗粮么……
陆店主:周大叔勿怪,年少夫妻自恩爱些。
周占卜只淡然一笑,起身向前,边走边说道,“一路有肖郎君肖夫人这般年少作伴,老夫亦觉青春了。”
哎,能说什么,会占卜的人就是与众不同,看看人家都可以这么解说的。
……
一路舟船劳顿。
众人至富春山,沿江一派葳蕤之景。
肖易上岸后伸手拉钱婳,随后周占卜与陆店主亦登岸,略动筋骨,众人又向前行。
此时随身所携干粮与水皆用尽,烈日如汤,若有一碗茶解渴亦好的,又行数步,钱婳忽思及一件旧事,于是转身问周占卜,“老丈,你当真寄黄米糕回临安了么?”
周占卜点头。
钱婳又看肖易说:“亏的夫君尚有银票,如今投宿,若身无分文又怎安心他人念旧的。”
肖易听懂了,又与陆店主说:“之前某与娘子来此山中游,投宿山户人家,家有老者言与老丈为旧识,今日甚巧,我夫妻又与老丈同行至此。”
周占卜琢磨了会,开口道:“确有此事,肖郎君可记路否?”
肖易道:“老丈放心,某不会记错。”
钱婳与陆店主皆知今夜要宿何处了。
行约一里,见篱落疏疏,有开着黄花的丝瓜绕着围墙伸出院外,数只芦花鸡围着刨食,见人来了又纷纷逃开,其中一只伸长脖颈打鸣。
钱婳感觉有趣,多看了两眼。
“丝瓜鸡肉汤。”肖易恶趣味的说道,又引的钱婳捶打。
“你胡说什么。”
这可是山户人家的营养来源,不然要跑到城内去选购鸡蛋么,更何况这家有怀孕的儿媳妇,说起来她大嫂都生了,这家媳妇亦快生了么?
院内劳作的老夫妻,听到外面有响声,缓步走来。
约莫疑心老眼昏花,老公公又唤老婆婆细看,当真为之前投宿的贵人们又来了,尤其那对为自家孙儿取名的夫妻,此等大恩可报了。
钱婳已跑过去,拉着老夫妻的手说:“老公公,老婆婆,可曾记的奴与奴家夫君了?”
老夫妻一起点头,又看后面的老丈。
“快请,快请。”
“多有打扰。”
至院内,老公公与众人说儿子如今至市集做事,家中儿媳妇每日照看孙儿,老夫妻两做些缝补浆洗与烧饭的活,日子倒过的顺遂。
孙儿出生之日,家中儿子曾至北市与贵人家中自做的菜包与蛋饼,谁知贵人们出城了。
更不知今日有缘再见。
钱婳听的更按捺不了,欲问句为何不见其儿媳孙儿。
只听欢笑声渐近。
老婆婆抱着孙儿与儿媳妇一起出来了。
钱婳喜的跑去迎,围到老婆婆身边逗那胖嘟嘟的宝宝,很漂亮的小男生,睫毛忽闪忽闪的嗦手指,一点都不拍生人的,看的她心亦随着柔软了。
她想抱抱,又担心自己粗鲁会弄疼宝宝的。
老婆婆与其儿媳妇似乎看出她的心理了,问了她句,又将宝宝放在她手中,她又欢喜又紧张,甚至夸张到有种当妈妈的感觉了。
绵乎乎又漂漂亮亮的宝宝,她激动的心跳加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搂紧一点又放开,放开又搂着,实在不知如何表达她此时的情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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