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鹄这边醉态不减,丫鬟小芮见肖钱夫妻已至街边,遂又上前搀起坐于食店门前的主家少爷了。
“鹄少爷,莫中了暑气,你若不愿回,奴婢陪你进去喝些茶可否?”
白飞鹄摇头,又对小芮道:“你是何人,走开!”
小芮将花筐放于一旁,蹲着凑近白飞鹄,“鹄少爷你瞧瞧,不识的奴婢么?”
白飞鹄笑了一声,问道:“你会唱曲么?”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
“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虽不曾与贵人唱曲,可小芮亦曾听闻宴乐,只主家少爷所说,非宴会之中说唱的曲了,更似风月中。
她们多不懂诗书,靠听曲记的词。
这曲亦曾听闻,唱的为那男女之情。
“恣意怜……”白飞鹄对着熙熙攘攘的街道,他爱的女人可曾记的这约定,一瞬又清醒起来,转脸看向丫鬟。
“鹄少爷,奴婢会唱。”
“搀我起来。”
“哦。”
“回去了。”
不是说要听曲的么,为何忽然又要回去了,小芮有些不懂,可主家少爷说了,她又岂敢不听的。
白飞鹄忽又觉有些不妥,他之前借着酒意说出来的话,此时已生悔意。
“肖家二少爷二少奶奶,何时回去的?”
“约有一盏茶的功夫了。”
小芮说着又用力将花筐提了提。
白飞鹄又问:“这花为甚又至你手中了,我已回拒。”
何时回拒的,之前用膳不曾听说的。
小芮只低头回了句,“肖家二少奶奶不曾说你回拒的,更何况又与奴婢说,向少爷你请教的,这花瞧着亦美的。”
美则美矣,可嘲笑他如何能忍的。
“可否要奴婢将它……”
话不曾说完,白飞鹄又打断了丫鬟的话,“算了,你若喜欢就留着,放与你房内,莫教我瞧见了。”
“鹄少爷,这花究竟有何意?”
见丫鬟又不知内情的问,白飞鹄心内有气却不好说出口的,只瞪了丫鬟两眼,“你今日话恁多。”
话多么?
主仆两各自沉默,一直到白府门口。
仆人出来,见了白飞鹄又笑着说道:“恁大暑热,鹄少爷快进来,小的早已将冰镇的瓜果放于你房内。”
“咦,这花生的真美。”
“小的不曾见过了。”
“鹄少爷,不知这花名为甚?”
白飞鹄之前已被丫鬟问烦了,这会仆人又来惹他,不由的心内更恼。
偏仆人又道:“香汤已备,不如将这花放入池中。”
说什么话,难道教他被这花绿至长发么?
“滚!”
仆人只当白飞鹄不悦将花入池,又问了一遍花名。
白飞鹄恨恨道:“绿花百合。”
“小芮将花与他。”
丫鬟将绿花百合与了仆人,仆人欢喜的接了,瞧着新鲜,闻着更香,主家少爷当真见惯了奢华之物,这等珍稀之物竟赏与他了。
“小芮,你来。”
知主家少爷不许丫鬟伺候的,仆人又招手唤丫鬟。
丫鬟随着走近。
两人低声聊起来了。
“不知肖家二少奶奶今日约鹄少爷,所为何事?”
“奴亦不知。”
“瞧鹄少爷有些不悦,你可犯了甚错?”
丫鬟摇头,又解释道:“奴不曾犯错,只不过肖家二少爷与二少奶奶,待鹄少爷有些无礼的。”
仆人追问,“打起来了?”
丫鬟犹豫一会,又开口道:“不曾打,倒泼了奴一身菜汁,这会瞧着亦有些脏的。”
仆人顺着看了,“为鹄少爷他挡的?”
丫鬟点头。
“你做的对。”
原不需旁人夸的,丫鬟小芮又在心内叹道:鹄少爷原赏与她的花,如今又至平日最受看重的仆人手中。
她不敢开口。
“小芮,你亦喜此花么?”
“你若喜欢,与你数支。”
仆人说着又挑了些开的不甚满的,与了丫鬟,他琢磨着回房内放入瓶中,待明日得了空,再拿与苏家酒楼中认识的姑娘了。
“小芮,我不与多说,你在此候着,若鹄少爷一会要甚茶水,你再进去伺候。”
“奴知晓。”
……
浴池内。
白飞鹄为微眯着眼睛,任雾气弥漫于眼前。
他俊么?
若不曾有她陪着,旁的女人再夸又如何,旁的女人嘴里说着喜欢,心内却有其他男人又如何,他早就不介意这些了。
心内有一人,再容不了旁的女人。
譬如家里这丫鬟,他不过无事逗逗取乐的,更何况来于扬州总教他有些不忍苛待的,似乎扬州的女人皆不可吃苦。
他见了就不许的。
多做些善事,他爱的女人亦可多遇些良善之人的。
傻女人,早些回到他身边不可么?
再可口的葡萄亦吃不出甜味,再香醇的美酒亦有些淡的。
白飞鹄长叹了声,起身欲上池岸,忽闻屏风外有响声,除了那丫鬟又岂会再有旁人的,不由勾唇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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