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龙见他如此,知道玩笑开大,急忙道:“小师父可别误会,我就算胆子再大,也断然不会说在寺门口生火杀生吧?”
他眼神诚挚:“小师父细想想......”
小师父说:“但是昨日你刚刚回来不久,火势便起了。”
容小龙说:“那师父必然是在寺门口见着我,那时候天色还暗,若是起火必然有光亮。小师父见我之时是否有感觉门外有火光?”
小师父想了想,说:“那倒没有。”还未等容小龙再说什么,他又说,“但是龙施主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何要漏夜出行的原因,还是两次。”
“那这就是私事了。”容小龙说,“我问心无愧,即便是对着满殿神佛去发誓都行。”说罢又看了眼对方,“这里也算是白塔寺范围,在这里发誓想必神佛也听得见。”
他说罢举手欲开始立誓:“我若......”
还未若什么便被打断:“毫无必要。”
小和尚说,他起身拍拍僧袍:“我在此只是因为守护遗落之物,既然失主回来了,便没有小僧的事了。”
容小龙看向他:“小师父信我?”
小师父说:“要别人信任自己,真的如此重要吗?”
容小龙说:“这是什么禅机吗?”
小师父点点头又摇头,看着一副无语的态度。他弯腰捡走那几枚石子欲要离开。
容小龙急忙叫住他,问道:“说这么久,还不知道小师父法号。”
“不必。”
见他继续走,容小龙急忙拽住他的僧袍一角,急忙道:“小师父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想知道小师父的法号。”
小师父依旧说:“不必。”
见容小龙不动,他抽出衣袖,转身走了。
容小龙看他背影越走越远,才几步便消失在下阶之处,后山又恢复一片寂静,刚刚还不明显的水流之声又潺潺涓涓,月华淡淡照下,那件摊放在大石上的衣服显出淡淡的华光。
他有些懊恼说那些话,原本是因着被误会才故意为之,可是很快就会后悔。他从小到大就是这个样子,原是想着不能委屈自己忍气吞声,可是就算真的最后在嘴皮子上赢了,他其实最后也不会有多少痛快。
他是到第二日才发现自己乌龙了。亏得他回到寮房后辗转反侧了一晚上,好容易下定决心去找那位小师父和好。结果才打开寮房的门,就听到慧箜在和那个小师父说话。他不好打扰,也不好打断,立在门口假装在愣神。
他只听得清楚两句。
“不必。”慧箜这样叫他。
“......师叔......”小师父这样称呼他。
他等到对话声消失一会才出去,端着一碗水在门口漱口,慧箜也端着一碗水,正在挨个给廊下的盆花洒水。
容小龙眨眨眼:“慧箜师父早。”
慧箜点点头算是应答了。他神色自若,只是手下洒水的动作不动声色的地加快了。
容小龙心中偷笑,故意装作不知。他又自顾自漱口,吐掉,如闲聊一般起头,说:“刚刚仿佛听到慧箜师父和谁说话。”
这次总算不是只点头作答,他还‘嗯’了一声。
容小龙不死心,继续说:“那小师父声音听着很耳熟。”
慧箜又‘哦’了一声。
眼看那几颗盆花一一都撒过水了,容小龙有点急了,凑过去说:“我在诚安禅师那里见过那个小和尚,刚刚听他唤你师叔。想必不是慧字辈的?”
慧箜点点头:“小施主想的不错。”
容小龙忍不住转脸暗自翻了个白眼,也怪他蠢,对这个出家人弯弯绕绕说这许多,还不如直接问。
于是容小龙直接问:“我可否知道那小师父叫什么?”
慧箜看他一眼:“不必。”
慧箜手中的水碗已空,他对一脸挫败的容小龙说:“我那师侄,法号不必。”
他心里闹腾了半夜的不安,因这误会的解除而消失了大半。到斋堂用早饭的时候月小鱼发现他明显心情好了不少。以为是他睡饱了精神足的缘故,也没多想。倒是看着他身上的宽大僧褂咬了咬唇。
大概是今日辩经大会结束了,故而早上的时候斋堂没有昨天那么拥挤,也不拘如何入座,他们两人自然就坐的近些。他却不见慧箜和不必的身影。
他之后问了慧明。才知道山下有贵人府邸要办一场法事。连白塔寺的监事都惊动了,诚安禅师没去,叫了门下的弟子去替,诚安禅师的门下弟子在眼前的只有慧箜和慧明。慧明如何抵事?于是慧箜早早地下了山,还带去了不必小和尚。慧明还小,很自然被留在了山上。慧明为此生了好大的一顿脾气。容小龙听他的言语嘀咕,似乎是慧箜忘了什么东西,也没听清,慧明老大不高兴的跟着方丈去了佛堂做普客。
月小鱼在廊下看他,容小龙穿着僧褂挤在一众沙弥中,一头头发反而显得突兀起来。月小鱼瞧着眼前的景象,又想起他之前说的什么高僧说他‘和佛有缘’的话,左右联想一会子功夫,心中就莫名烦躁起来,没等到容小龙发现她,她就一扭脸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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