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归根结底还是这两位救了自己,苏月明当即跪下去,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
“快起来,这有什么。”柳夫人将苏月明扶起来,慈爱道:“丫头,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
苏月明眼里暗沉,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叫什么,是苏月明,还是谢姝。无论是苏月明还是谢姝这两个名字好像都不属于她,与她而言,都是过往云烟。
垂下眼眸,她应该知道自己叫什么吗?谢姝和苏月明真的属于她吗?
她从何而来,又该去往哪里,这一切都需要一个答案,没有人来替她解开心底的疑惑?
“我······”犹豫了一番,终究是没有说出一个让自己心满意足的答案,“能不能告诉我,我睡了多久了?”
一道近乎无情的声音传来,“四年。”
苏月明在那一瞬间瞪大了眼睛,满眼都是不可置信,盯着柳老头道,“什么,四年。”
“对,就是四年。”
柳夫人拉着苏月明的手,道:“丫头,我们老两口救你回来的时候,你伤势过重,醒过来几乎是不可能,可是,谁让老天爷厚爱你,奇迹般的让你醒过来了。”
“我知道。”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昏睡四年,她以来也就昏睡短短几个月而以,没想到居然睡了这么久。
“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柳老头在一旁冷哼道。
柳夫人作势抄起一旁的扫帚,“我说你这老头子,能不能嘴上积点德,说点好听的你会死啊!”
是啊,能从冰冷湍急的江水中活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其他的,大抵这一生都将不会再相见,从前,也都只是过往了。
“两位恩人,我想请教一下,苏······不,当今太子殿下如何了?”
柳夫人轻轻拍着苏月明的手,“丫头,别叫什么恩人不恩人的,我本姓张,你就叫我张姨。”指着跟前的老头子,笑着说,“这位是我的丈夫,姓柳,你就叫他柳叔就行,至于你说的太子殿下不知是哪一位?”
苏月明略微一迟疑,试探性的问道:“张姨,难道太子殿下还有几个吗?”
柳夫人神色从容,自个儿拍了自个儿的脑袋一下,笑道:“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你睡了好几年了。”
“你知道就好,我还以为某些人没有自知之明。”
柳夫人眉间隐隐夹杂着点点怒火,柳老头抬起手假装轻咳一声,“这个,你们继续。”
见状,柳夫人这才收回带火的目光。
整理了一下从张姨那里得知近些年来发生事,苏月明对她现在的处境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
大安朝的陛下,哦,不,准确来说是先皇,被自己的亲儿子逼宫篡位,宫变当天,先帝暴毙而亡,没有人说得出先帝因何而死。
先帝的发妻,肖皇后,她名义上的母后,自焚于凤仪殿,待人找到时,连骨灰都收拾不出来。那个精明一世的女人以这种方式离开,她算计的权谋,终究还是没有得到。
现在当皇帝的是顺帝,即先帝的大皇子,也就是她的大皇兄,膝下一儿,即小太子。
苏月明心头闪过疑问,“为何是大皇子,难道不应该是先太子?”
柳夫人叹了口气,“当年,肖皇后自焚于凤仪殿,嫡公主和亲远嫁,那小太子即使手上有十万兵马,也无力抗衡宗亲和已经登基的顺帝,先太子被封为北宁王,镇守幽州一带。”
“丫头,你要知道这些都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乱世之中,活下去最为要紧。”
道理她都懂,只不过,对于她而言,一夜之间,这个世界便于她所在的太平盛世不一样。站起身来,拢紧身上的披风,走到围栏前,抬头望向北方的天空。
北宁王,这是希望苏衍安分守己,永远镇守这北方,永不反京。但是,这对苏衍来讲是不是太残酷一点,她的这个弟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你不惹他还好,一惹他,他便能化身猛虎。
恐怕,苏衍未必会如大皇兄想的那般安分,皇家可不是什么讲亲情的地方,一时间失去两位至亲,这打击不可谓不大。
柳夫人看着苏月明孤独的背影,眼神中满是藏不住的担忧。
“嘶。”一阵钻心之疼袭来,猛地用手捂住脑袋,一只手握紧栅栏,柳夫人连忙上前讲苏月明扶到一旁的椅子上。
张姨站在她的身后,双手以一种奇怪的手法按压她的脑袋,阵痛慢慢褪去,苏月明紧皱在一起的眉毛渐渐张开。
“张姨,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轻轻揉着额头上的穴位,柔声道:“是你思虑太多了,你这才刚醒来,不宜久站,更不宜多思多虑,没成想,你都占了”轻拍苏月明的肩膀,责怪道:“丫头,你以后可不能这样,长久以来,你这瘦弱的身子可禁不起你的折腾。”
柳老头将苏月明痛苦的模样上下打量一番,冷哼一声,“不作就不会死,照她这个作法,早死早超生。”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姝儿晓得,以后不会了。”
“姝儿?这字倒是个好字,我想应当是取自姝色无双吧!”柳夫人喃喃自语,苏月明心下一惊,一时不察,居然下意识的说出她的乳名。
他们两位对她有救命之恩,对自己的那种态度仿佛如同亲人一般,没有任何防范,这种感觉真的好舒服,她也不用担心他们二位对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要是有,也早该做了,何必等她醒来。
苏月明点点头,心里十分平淡,“是我的乳名,只不过不是取自姝色无双。”或许曾经是,那是的父亲为自己去这个名字,真的就只是因为姝色无双,是给她的,还是她那位素未谋面的姐姐。
信任一旦被打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被怀疑的对象,可笑至极,人与人的信任就是如此的薄弱。
听见那隐含失望的声音,柳夫人心里如同针扎一般,神色从容,,一边继续为苏月明揉着脑袋,一边貌似无意的问道:“那姝儿时何方人士?”
眉心微动,她是哪里人士?是沧州谢家的嫡长女,还是京城皇宫的五公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方人士,微微摇头,丹唇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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