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的推测,子弹打中刀刃是没有问题的。毕竟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又是在刀势停顿的时候,差不多是摆在那里让他打。
但结果呢,可能有这么三种。
其一,子弹击穿了武士刀,留下一个孔洞或缺口;其二,子弹被武士刀弹开,武士刀上也出现凹陷;第三,他的手枪子弹是9毫米,也算是大威力了。虽然不具备钢芯的穿甲功能,但动能大到可能会把刀身击碎。
显然,结果是最佳的,一枪击断武士刀,也是最有震慑力的。
其实,沈宸只要击中刀刃就已经达到目的,意外之喜当然更好。
矢野本来就想先声夺人,以气势压倒对手,没想到被这一枪给毁了。看了看被击断的刀,矢野抬头再看沈宸时,眼中的敌意已经再明显不过。
“沈晓宸,比武可不是比枪。”矢野心中不服,更想找回点面子,开口冷嘲道:“没有了枪,你什么也不是。”
沈宸不顾周围投注过来的各种意味的目光,也冷笑道:“没有了刀,你连狗屁都不是。”
矢野和沈宸的目光接触,似乎在空中迸射出交战的火花。
空气中的温度仿佛突然间降低,血腥令人胆寒的杀气也似乎在空中弥漫开来。
一般来说,气势这个东西,是一个人的人生经历的积累。
在长期身居高位者身上体现的是不怒自威,而杀气却是一个真正杀了人后才能培养出来的气势。
一个从血腥战场中归来的战士,或是一个杀人如麻的职业杀手,身上都有一种令人胆寒的气势。当他们的杀气毕露时,一个眼神也会令普通人毛骨怵然。
矢野心中很感惊讶,他不是没听说过沈晓宸的名字,但真正接触才意识到这个家伙确实很厉害。
高手,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矢野暗自想到,自己见过的有杀气的人不少,也曾以自己的杀气令人发抖战栗。
但象沈晓宸这样能相抗衡,并且并不象很吃力的样子,矢野见过的极少极少。
“哟西!”矢野突然收敛气势,把半把断刀利索地收入刀鞘,深深地看了沈宸一眼,转身就走。
神经病?沈宸有点莫名其妙。走就走呗,还哟西个啥?
顷刻间,矢野带着人走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地上的半把断刀,以及一些污血。
“沈先生,久仰大名啊!”张仁奎这才迈上两步,向沈宸拱了拱手。
沈宸赶忙收起枪,拱手还礼,“张老先生,晚辈有礼了。”
要真论起辈份儿,虽然沈宸没公开承认杜老板的声明,可也没否认,算是默认了自己是青帮成员的事情。
要这么论的话,杜老板是张仁奎的徒孙,沈宸总大不过杜老板吧,那成什么辈份儿了?
所以,沈宸含含糊糊地只称老先生,只称晚辈。张仁奎倒也没想深究,也不想用什么辈份儿压人。
“请,沈先生里面请。”张仁奎伸手相让,笑道:“大驾光临,张某竟不知道,真是慢待了。”
沈宸赶忙伸手示意张仁奎先请,解释道:“我只是顺道送一个朋友过来,却不知道这里竟是张老先生的府宅。没有先去拜望,也是失礼得很哪!”
“哦?”张仁奎确实不知道事情的缘由,孙女张婉赶忙简单说了几句。
张仁奎看了看苏梦雨,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有劳苏医生了。这个,我和沈先生叙谈一番,让佣人先陪你去看看内人的病情可好?”
苏梦雨赶忙点头称是。
“还有你的同学,你自己陪好他们。”张仁奎看了眼孙女,说道:“后面餐厅不都布置好了,你领他们去那里吧!”
张婉答应着,很感兴趣地看了看沈宸,似乎想仔细辨认一下。但沈宸已经转身,跟着张仁奎向楼内走去。
“国土沦陷,报国无力。”张仁奎边说边沉声说着,“我年事已高,滞留租界,本想称病闭门谢客,却也得不到安宁。”
沈宸没有接话,他知道张仁奎还没说完。
张仁奎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日本人想让我与他们合作,简直是痴心妄想。我屡次拒绝,他们又想用比武为名来挑衅,真是欺人太甚。”
沈宸沉吟了一下,说道:“张老先生不要中了日本人的诡计,这比武之事不可答应。”
张仁奎“嗯”的一声,也没插言,听沈宸继续说出理由。
“张老先生是何身份,日本人却不过是无名之辈。”沈宸说道:“胜之不武,若是有个闪失,日本人便要以此大做文章。”
张仁奎点了点头,说道:“道理是这样,可要不答应,他们还是要纠缠不清,甚至说我是怕了他们。”
“可以借助媒体的力量。”沈宸说道:“先发声,把日本人的伎俩公之报刊,他们想造谣也没人信了。反倒让大家看看他们的卑鄙无赖,他们也许会就此作罢。”
张仁奎脚步停了停,似乎在思考。对于这种舆论的利用,他显然还有些陌生,不如沈宸这么熟练。
“张老先生若是信得过,我找记者朋友写篇文章,这两天就能见报。”沈宸说道:“这样,也许能还府宅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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