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取小忍感觉很好,不仅仅是亲近的感觉。她还认为自己已经是一根绳子,绑住了沈宸;或者是一个陷阱,沈宸已经跳了进去。
而就在她得意地将情况汇报给岩井,并且做好了准备,等着庆祝胜利时,沈宸也完成了最后的布置,带着东西悄然搬出洋楼,住进了一所不起眼的民居。
沈宸已经向巡捕房请了假,之所以是请假而不是辞职,也是掩饰的烟雾弹。
该走的人都走了,沈宸已经没有了牵挂,或者说是毫无顾忌。而一个人要是连命都不要,那绝对是最为可怕的。
特别是沈宸,一旦全力而为,就会变成冰冷而可怖的杀人机器。
也就在香取小忍还自我陶醉的这天晚上,沈宸一改白天的温文尔雅,开始了狂烈的杀戮和劫掠。
上海的冬天,又湿又冷,冰冷的小雨,凛冽的寒风,使夜晚的一切变得那么静谧,萧瑟。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沿着澳门路兴建了众多工厂。其中就有日本人开的米择洋行,而六六零弄则是日本侨民集中居住的住宅区。
沈宸在昏黄的路灯下缓缓地走着,这是在公共租界,他既然已经要离开,就不会再遵守不在公共租界行动的规矩。
正是因为他一直以来都不在公共租界行动,使得米择洋行在法租界的日本药店、洋行被灭门洗劫后,并没有提高更多的防备。
何况,就凭米择洋行聘请的那几位浪人,沈宸也根本没看在眼里。
将闪亮的烟头准确地弹进路边的垃圾箱,沈宸已经观察好动静,急步向前奔跑,胶底鞋踩在地面,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急速跑到墙边,沈宸借力跳起,双手扒住了墙头。
然后,他身子一屈一伸,双脚蹬住墙壁,象弹簧般地上蹿,身体在空中侧过,胳膊肘一搭墙头,手一按,已经飘进墙里。
动作如行云流水,即便是前世的巅峰状态,沈宸也做不到如此利索。
双脚落地,沈宸已经拔枪在手,半蹲着象一头择物而噬的猎豹,冷酷的眼睛四下扫视,飞快地找到了隐蔽之处。
“那边的,有动静。”
随着声音,两个浪人转过楼角,打着手电,向这边走来。
手电的光柱一晃一晃,并没有发现什么,两个浪人还是保持着警惕,扩大搜索范围。
最终,两个家伙还是一无所获,嘀咕着转身而回。
而就在他们转身之后,走在后面的家伙身子一颤,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另一个家伙刚有觉察,一颗子弹无声飞来,打碎了他的狗头。
沈宸两枪击毙两人,也不去检查尸体,向着洋楼的侧面窗户迅速靠近。
门制的窗户挡不住沈宸,胶布粘上玻璃,枪柄一敲,在轻微的声音中,已经破开了一个洞。沈宸伸手进去,打开插销,推开窗户,飞身而入。
洋楼内,两个日本人刚刚拐弯,要走下楼梯,正对上沈宸的阴冷双眼。
右手抬枪就射,一个日本人的头猛地向后一仰,脑门上已经多了一血洞。
没等另一个日本人反应过来,沈宸左手一道寒光闪现,利刃短促有力地在他喉咙上划过,迅速而有效地使其发不出声音。
日本人捂着鲜血狂喷的脖子,张着嘴,身体前倾。
刀刃再度闪过,一次、两次。两腮被划开,日本人的嘴一下子变成了血盆大口;眼睛被弄瞎,鲜血从切口喷涌而出。
沈宸巧妙移步,躲开了满身是血、倒在地上的日本人,轻轻甩去刀上的鲜血,继续左刀右枪的行进姿势,沿着走廊向前摸去。
……………
米择洋行被杀七人,财物被洗劫;位于澳门路的日人住宅区有三家被灭门,分别是日华纱厂副经理高桥,日内外棉厂经理小泽,日侨大川……
三件大案,共死日人十五名,丢失财物难以统计。
到了第二天中午,有的报馆加印的号外已经在大街小巷叫卖,公共租界建立以来,针对日人最大的杀戮,一下子引起了轰动。
日本人既恐惧,又愤怒,驻上海领事山城当即赶到工部局,提出严重抗议,要求巡捕房尽快侦破,缉拿凶手。
同时,山城还提出由日本宪兵队进入租界,与巡捕房共同侦破的要求。
而此时,沈宸却正与曹炳生秘密会面,将一箱子财物交给了他。
“这是——”曹炳生打开箱子,立刻瞪大了眼睛,转而惊愕地看着沈宸。
他已经看过报纸,再结合沈宸之前提出的帮助,要猜出沈宸就是凶手,并不很难。
沈宸现在也不在乎,反正曹炳生以前也肯定怀疑自己干过很多大案。
“那些灾民能不能少死点,就看曹兄的了。”沈宸沉声说道:“日本人造的孽,就由日本人来偿还。曹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曹炳生感觉到了沈宸身上的冰冷和杀气,即便算得上是朋友,在心里也浮起几分寒意。
“沈老弟的意思,我当然明白。”曹炳生用力点头,说道:“这些财物,我全部用来买粮、买柴、买棉衣,用来救济灾民,绝不敢占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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