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劳烦您给我讲一下规则,我想要最顶上的那盏。”季元宵道。
那位大哥想来已经在这里看了很久了,讲起规则来,熟悉得很,他朝季元宵指了指右手边,“看见上台的梯子了吗?在那里要答对十个字谜才有上台的资格。”
“之后便是第一关,写出十首关于灯会的诗,以一柱香为限。第二关是投壶,十支进五支则算过关,上去的都是些姑娘家,哪会什么投壶啊,多半都是败在那关上。”
“最后是考乐器,台上有古琴、古筝、琵琶、萧、箜篌等乐器,随意选一项表演,小王爷满意了便可以或得最高的那盏花灯。”
季元宵敏锐的听见他提了西銮,出声道:“你是说小王爷也在这里?”
“对啊,就在对面那楼上呢,不过隔着门也看不见。”
季元宵朝那座楼看去,楼层建得很高,若是站在上面,定能看见整条街的景象。
一想到西銮就在上面,季元宵心跳如鼓,她更加想去那台上了,却不是为了那花灯。
“姑娘,我提醒你一点,前面去了很多姑娘,在最后一关选琴和古筝的人居多,也不乏琴艺高超者,但小王爷都没什么表示,想来是不喜欢琴和古筝,姑娘可以试试琵琶或者其他的乐器。”
季元宵朝他道谢,随后走向了右边,猜完十个字谜后获的了上台的资格。
她刚站到第一关的时候,一阵琵琶声响起,转眸看去,是位身穿月白罗裙的姑娘。
如果那位姑娘获得了西銮的认可,她便拿不到花灯了,季元宵心中并不平静,落笔却十分的稳。
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
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
满城灯市荡春烟,宝月沉沉隔海天。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
琵琶声停,季元宵堪堪写下最后一首诗。
她看向那弹琵琶的姑娘,那姑娘则看向高楼,良久过后也没什么动静传来,她有些遗憾的下了台,季元宵微微松了口气。
投壶那环,季元宵十支进了八支,别的姑娘几乎都是五支险过,见季元宵进了八支,台下围观的人拍手叫好。
季元宵和季芜学过射箭,所以投壶对她而言不难,更何况这壶立得不远,降低了难度。
最后一关的时候,季元宵想着那位大哥的提醒,没有选古琴和古筝,几乎没有犹豫的,便选了箜篌。
很少有人知道,她曾得过姜白指点,那位绝世天才姜白,在箜篌上确实有着前无古人的造诣。
高楼之上,瘦净的公子唰地一声合上扇子,快步走到软榻上闭目养神的男子身边,“西銮,有人选箜篌了。”
一旁的明祜道:“贺公子,这也不是第一个选箜篌的人了,能弹成什么样还未可知呢。”
贺闵庄听了明祜的话,歇了把西銮喊起来的心思,给自己剥了个橘子,底下那女子似乎也开始了。
她素手拨弄着弦丝,明亮清澈的箜篌声传出来,明祜的眸子一下子就亮了。
他后来有接触过箜篌,虽然自己水平低,但好歹能听出好坏了,只这几声,他便敢判定,底下的女子水平不低,就连当初的景清姑娘也比不上,当然这话明祜不敢在西銮面前说。
箜篌声声鸣鸣,一会有昆山玉碎之清脆,一会儿又是芙蓉泣露之唏嘘,随后转为香兰迎风的轻柔。
软榻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起来,贺闵庄狗腿的将剥好的橘子递给他,西銮倒也不客气,顺手接下。
“没想到棠州还有人箜篌水平至此,属实惊异,让台主将花灯送出去吧。”
贺闵庄鲜少听见西銮夸人,不免好奇,“下面弹箜篌之人的水平很高吗?”
西銮斜了他一眼,只说了一句:“有姜白几分影子。”
他这一生只赞过四人的箜篌,台下的那人,便是第四人。
不过有些意外的是,其中两人的箜篌声中都有姜白的影子。
姜白,但凡学箜篌的没有人不知道他,贺闵庄听西銮的言语,凑到了窗边去看,可惜太高,他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只可以判断出是个容貌不错的姑娘。
台上的季元宵提着月亮灯,看向高楼,门依旧关得紧,什么也看不见。
不过没关系,起码西銮听见她的箜篌了,应当还是有七八分喜欢的。
季元宵刚下台,那热心肠的大哥便挤了过来,向她道喜,“恭喜姑娘了,没想到你真的拿到了这花灯,实在是厉害!”
“我是个粗人,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姑娘的箜篌,只能用好听两个字来表达,姑娘的箜篌弹得真真好。”说完竖了个大拇指。
季元宵噗嗤一声笑出来,谦虚道:“大哥过誉了。”
“哪里哪里,我就是实话实说,你的箜篌小王爷都认可了,姑娘不必谦虚。”
那人和季元宵道了别,淹默在人群中。
季元宵小心翼翼的提着月亮灯,怕被人潮挤坏了,没往人多的地方去,转了两圈后就回了客栈。
小二正擦着桌子,见季元宵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盏极其漂亮的花灯,夸赞道:“姑娘这灯真漂亮!”
季元宵笑笑正欲上楼,那小二一惊一乍起来,“姑娘这灯,莫不是西王府的彩头?”
“早就听到过路的人说,有位漂亮姑娘以一手箜篌惊艳小王爷,赢得了高架上的月亮灯,没想到竟是姑娘你,这灯确实是漂亮,配姑娘刚刚好。”
季元宵仍旧微笑,等小二说完才道,“晚饭送到我房间来。”
她现在没有旁的心思去想其他的事,只想好好守着她的月亮灯。
小二殷勤的应下,“姑娘放心!保证一会儿就给您送上来。”
季元宵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上了二楼。
季元宵点了灯,屋内明亮起来,她将花灯上的玉兔坠子取下来,用绳子穿好挂在脖子上,才满意的笑了。
这次来棠州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她有了小兔子,睹物思人也有物件可睹。
不多时屋外响起敲门声,季元宵打开房门,接过了小二送来的饭菜。
热腾腾的冒着白气,是刚做出来的,季元宵吃得很餍足。
她亲自将餐盘都送了下去,又叫了几桶热水,舒舒服服的沐浴完后,一边绞着头发等水干,一边会想今天的事情,又有些遗憾。
西銮听到了她的箜篌,她奢求的便更多了,希望他也能知道弹箜篌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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