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闵庄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睁眼看见头顶的薄纱,不是他家中的。
头还隐隐作痛,贺闵庄脑子空白了一阵,才想起来昨日的事,只不过他是怎么到这里的,一点映象也没有了。
贺闵庄穿好鞋子,想倒杯水喝,发现壶里空荡荡的,一滴水也没有。
“贺公子,你醒了吗?”屋外传来小厮的声音。
贺闵庄应道,“醒了醒了。”
小厮推门而入,低眉顺眼,“贺公子,小王爷让您醒了就去西玄殿找他。”
贺闵庄闻言,揉了揉眉角,低唤起来,“哎呀,我怎么头这么痛呢?我还要再睡一会儿,你去给西銮说,我睡醒了再去找他。”
小厮不为所动,“贺公子,明祜大人已经去了,您快一点吧,小王爷不喜欢等人。”
贺闵庄一激灵,站了起来,“你也不早说,我现在就过去。”
早死也是死,晚死也是死,他还是早点去认错吧。
他觉得西銮最近心情好像不错,把那几坛酒赔给他,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做足了心理准备,贺闵庄也就没有那么慌了,只不过到西玄殿门口时,忽的不敢进去了。
“贺公子?”阮阮看着门口的背影有些熟悉,出声试探的问了问。
贺闵庄转身,见着是阮阮,呼了一口气。
“还以为是奴婢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贺公子,贺公子是要找小王爷吗?”
贺闵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是啊是啊。”
不过不是他要找西銮,是西銮要找他。
“小王爷这会儿应该在,贺公子进去吧。”阮阮道。
贺闵庄的脚却迈不出去,稳稳立在原地,“西銮今日心情怎么样?”
阮阮摇了摇头,贺闵庄面如死灰,完了完了,他多半凶多吉少了。
“奴婢今日还没见过小王爷,不知他心情如何,不过最近几日,小王爷的心情都挺好的,想来今日也是吧。”
贺闵庄多多少少被安慰到,壮士断腕般的踏进了西玄殿,一眼就看见了跪着的明祜。
当下腿一软,十分没骨气的跟着跪了下去,“西銮,我错了!”
他在家里认错认得多,因而跪得分外熟练,明祜撇了他一眼,颇为吃惊。
贺公子昨日还豪言壮语,今日跪得竟如此娴熟!
西銮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错了?”
两个字,贺闵庄却心惊胆战,忙道:“真的错了,我不该和明祜偷喝你的酒的!我也是开了酒才知道那坛是千山雪的,早知道是千山雪,再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开啊!”
西銮轻敲了两下桌面,贺闵庄和明祜不约而同的抖了两抖,心惊胆战。
“千山雪,蔷薇露,流香酒,道仙醉,你们倒真会挑。”西銮的声音平缓,听不出喜怒,但地上的二人却大气不敢出。
完了,千山雪可以说是开了才发现的,但蔷薇露,流香酒,道仙醉,要怎么解释?
明祜抬了个头,十分无辜,“小王爷明鉴,小的连蔷薇露和流香酒的酒味都没有闻到!”
贺闵庄自然不想一个人承受所有,攀扯道:“道仙醉却几乎是明祜一人喝完的。”
道仙醉,神仙也会喝醉的佳酿,酒劲儿十足,比蔷薇露和流香酒更为难得。
西銮府上就一坛,连他自己也没喝过。
两人互相伤害过一阵后,小心翼翼的去看西銮的神色,还是明祜察觉西銮心情不错后,又乖乖认错,“小王爷,小的知道错了。”
贺闵庄跟着说道,“西銮,我也知道错了,除了道仙醉弄不来,其余三坛,我改日给你送到府上来吗,成吗?”
西銮挑了挑眉,似乎有所松动,“你上来去给我将那三坛酒弄来?”
贺闵庄一听就知西銮松口了,拍了拍胸脯,得意道:“好歹我从前也是女皇的侄子,蔷薇露,流香酒还没有吗?至于千山雪,我家老爷子就藏有一坛,我娘不让我家老爷子喝酒,他就将酒埋在我院子里了,还以为我不知道。”
“行了,都起来吧。”
明祜大喜,连忙爬起来,倒是贺闵庄不信西銮这么好说话,还有些怀疑。
一边拍衣服,一边问,“你真的不怪我们了?”好像做梦一样。
贺闵庄想起在殿外,阮阮说的话,仔细看了看西銮的眉眼,“你最近心情好像是真的挺好的。”
“是么?”西銮轻声反问了一下。
大概是因为查到的消息都倾向于他所期待的方向,所以心情好了些吧。
“是啊是啊。”贺闵庄一个劲点头。
给自己倒了杯茶,没有那么口干了,贺闵庄才想起来季元宵来,“西銮,你没有怪罪季姑娘吧?都是我和明祜要喝酒,非拉着她一块喝的。”
罕见的连明祜也替季元宵说了两句话,“贺公子说得对,是我们拉着她一块喝酒的。”
他俩好歹是个大男人,这点担当还是要有的。
西銮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她已经离开王府了,日后别再提她名字。”
贺闵庄一句为什么几乎就要问出口,明祜扯了扯他的袖子,冲他摇了摇头。
他跟着小王爷时间长,知晓小王爷在他们提到季姑娘的时候,心情就往下沉了沉。
好不容易就是因为小王爷心情好蒙混过关,现在这个节骨眼再去惹小王爷不喜,得不偿失。
而且小王爷做事有没有理由,他都站小王爷这边,至于季姑娘为什么会离开,不是他要去弄明白的。
贺闵庄显然也知道西銮心情沉了沉,加上明祜又阻挠了他,自然也不会去自讨没趣。
西銮心情好的时日可不多,他不想惹西銮不高兴了。
不过一想到季元宵可能是因为受他和明祜的连累,贺闵庄心底就有股淡淡的愧疚感。
等哪日他遇上季姑娘了,一定要好好和她道个歉!
“本王还有事要处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明祜,你去将伐曳找来。”
贺闵庄如释重负,明祜却不太高兴,嘀咕道:“小王爷现在越发宠信伐曳了……”
以前有什么事都是喊他去做的,现在却总找伐曳,问伐曳,他也不说小王爷找他做什么,他又不敢亲自去问小王爷。
贺闵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那什么伐曳就是一时得了西銮几分信赖,依我看,西銮最重视的还是你。”
明祜却并未被他安慰到,还是有些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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