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两天以前,傍晚
女仆小怖带着龚梅叶母子前往饭厅,一路上,几个人默默无言,龚梅叶几次想问女仆为什么欺骗她,但话到嘴边,都咽了下去,没有办法说出口。
毕竟现在在别人家的屋檐底下,即便有不满的地方,她也不可能随便去得罪房子里的人。而女仆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热情,对默默也是爱理不理,只是自顾自走在前面。
往回经过大半条走廊之后,女仆终于指着一扇门说:“这里就是饭厅,很抱歉,刚刚没有给你们指明正确的方向,不过我已经帮你们把剩下的饭菜热过了,赶紧进去吃饭吧。”
“谢谢。”龚梅叶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着女仆说道:“刚才的事情没关系,也怪我们自己,没有弄清楚方向。”说完,就拉了拉发呆的默默,推开女仆指着的房门。
这一回,一股饭香立刻扑鼻而来,龚梅叶听到了默默咽口水的声音,看来儿子确实是饿了,于是她迫不及待走进了房间,眼前的房间中央还是一张圆桌,其实与刚才没有太大的区别。
只是这里的圆桌看上去比较清爽干净,周围的椅子排列整齐,桌面上也没有罩子,蔬菜和肉类食物被一碗碗放在桌子中央,大概有五六碗,在距离它们不远的地方,放置着一个白色糖瓷小盆子,里面的白米饭还在冒着热气,一把木勺和两双筷子插在米饭里面。
龚梅叶让默默乖乖坐好,把饭菜推到他的面前,让儿子先吃,然后关照说:“默默,你能不能一个人在这里先吃饭,妈妈想再去看一眼刚才的婆婆。”
“可是妈妈,我害怕。”默默刚刚往嘴里扒了一口饭,鼓着小嘴战战兢兢的说。
龚梅叶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默默是不是小男子汉?小男子汉就该勇敢一些,你相信妈妈,就一会儿,五分钟,我马上回来,两个房间在同一条走廊里,如果你遇到什么事情,就大声喊妈妈,我一定会及时赶回来的。”
“那……好吧,妈妈你可要快一点。”默默想了想,还是同意了龚梅叶的提议。
通过儿子那一关之后,龚梅叶站起身来,她不是不担心儿子,只是实在想要知道,女仆和婆婆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她对这栋房子总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感,没有办法释怀。
慢慢走到房门口,龚梅叶往走廊两头望了望,女仆已经不知去向,于是她放大胆子,快步朝刚才的房间方向走去。
用不了一两分钟的时间,她的脚步已经接近目标,龚梅叶朝后看了一眼,默默所在的饭厅门还开着,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筷子碰撞瓷碗的声音,她松了一口气,放轻脚步慢慢接近房门口。
龚梅叶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感觉手心和后背布满了冷汗,手指也不自觉有些微微发抖,心脏怦怦直跳,好像下一秒,房间里的人就会冲出来发现她一样。
突然,一声拔高的怒吼吓了她一跳,也止住了她想要继续前进的脚步,龚梅叶侧身靠在一根廊柱后面,倾听着。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我在这里可是待了大半辈子,你不过是新主人到来之后才雇佣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买下这房子的目的!告诉你吧,这里老主人留下的东西你们一样也别想带走,包括那些画!”
这是婆婆的声音,虽然苍老但中气十足,语调也十分犀利。婆婆提到了画,这让龚梅叶想到默默说过的画家爷爷,也许这栋房子真的与那位画家爷爷有什么关系也说不一定。
房子里的对话在继续,女仆声音里充满了嘲讽,她冷笑着说:“呵呵!婆婆,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这个家里的老仆人可不止你一个,管家先生总比你的资格老吧?他都对新主人毕恭毕敬,愿意帮新主人管理别墅,你在这里乱出什么头?难道想让新主人把你轰出去吗?哦,对了,上次新主人刚刚答应你的姐姐可以住到这里来,你就这样说话,要是让他知道,不知会怎么想哦!”
“你个无耻小人!”婆婆继续怒吼,但声音听上去无可奈何。
接着,房间里发出一些摩擦的声音,好像是两个人其中一个正在把什么东西塞给另一个,而另一个不愿意接手一样。
大概又过了一两分钟左右,对话才开始继续,可是龚梅叶身后也传来了默默似有若无的呼唤声。因为离得比较远,默默把双手圈在嘴边上,头探出门框,朝着妈妈呼唤。
没办法,为了不让房间里的两个人发现自己,龚梅叶只能放弃偷听,轻手轻脚回到了默默身边。
“默默,怎么了?”龚梅叶一回去就把儿子拉进饭厅,问道。
“妈妈,五分钟到了。”
“啊?你怎么知道?”
默默指了指房间某一个地方,龚梅叶顺着手指看去,自己左手边墙壁上有一个圆形挂钟,很普通很简单的那种,龚梅叶也是很无奈,她问默默:“饭吃完了吗?”
“吃完了,很好吃。”默默老实回答,用手背抹了抹油腻腻的嘴巴。
龚梅叶赶紧拉住他的手,环顾四周,在角落小桌上找到一盒餐巾纸,立刻过去抽出几张来帮儿子擦嘴。
她自己没什么胃口吃饭,所以擦完嘴索性把儿子抱在怀里,随便扒了几口白饭,就坐在那里等待女仆回归。
在等待的时候,龚梅叶不停思考着刚才听到的那几句话,她的好奇心就像发酵的馒头一样膨胀起来,此刻的她,对危险的预防意识还不是很强,也不会预料到,不久的将来,自己就将卷入一场可怕事件的漩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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