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饭厅里的两个人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女仆回来,龚梅叶终于耐不住性子了,外面的天色已经团黑,如果再这样坐下去的话,怀里的默默就要睡着了,她总不能这样抱着默默坐一晚上吧。
于是龚梅叶拍了拍迷迷糊糊的默默,让儿子清醒一些,带着他重新走出房间,从走廊那一头喊了一声:“有人在吗?”
她的声音如同石沉大海,除了晚风之外,什么回应都没有。走廊里的空气非常清新,有一股特有的草香味,龚梅叶拉着儿子朝刚才吵架的房间走去。
在寂静深邃的夜晚中,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感觉有些慎得慌,龚梅叶其实早看出来,除了一开始的那位管家先生之外,这里的女仆和老婆婆根本没有把她们当回事,也许吵完架,带着气愤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她感觉今天真是倒霉透了,所有的一切麻烦都应该怪那栋旧房子的屋主,龚梅叶再一次强烈后悔自己答应到这里来工作的事情,从心里叹出一口浊气,龚梅叶低头望了望小儿子,默默正在揉眼睛,一副很困的样子。
当脚步接近刚才房间的时候,龚梅叶再次提高音量喊了一声:“还有人在那里吗?”
“喂!上头新来的客人,小怖怎么还没有给你们安排房间?她干什么去了?”这回倒是有了回应,不过声音是从外面传进来的,说话的人好像在小树林里。
龚梅叶赶紧趴到走廊另一侧边缘,探头朝外看,果然,别墅的卢管家远远站在空地上,正在仰头朝这边呼喊。
龚梅叶赶紧大声回答:“女仆让我们吃完饭在饭厅里等她,但等到现在她都没有回来,我不知道她去干什么了!”
“哦,那你等一下,我现在就上楼来带你们去卧室。”管家喊着,一路小跑朝房子里面进去,龚梅叶看着他的身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等待管家的时间里,龚梅叶不停和默默说着话,不让默默睡着。
大概十来分钟之后,管家终于出现在走廊中央,他从一扇门里出来之后,招呼龚梅叶,“很抱歉,我没想到小怖做事这么不靠谱,你们跟我过来吧。”
龚梅叶赶紧抱起默默朝管家跑过去,嘴里说:“卢先生,女仆刚才好像在那边房间里和一位老婆婆吵架了,我不知道她们吵些什么?总之感觉两个人都很生气,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一位老婆婆?”管家露出疑惑的神情。
“是啊,就在那间放着很多碗颜料的画室里面,我看见从壁橱后面走出了一个老婆婆,她还跟我们聊了几句呢。”
“不要紧的,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女人们难免吵架,这些事我从来不管,你也不用放在心上,现在你们跟我来吧,小孩子好像已经很困了哦!”管家瞧了瞧趴在龚梅叶背上的默默,将他们重新领进那连成一串的房间里面。
三个人退回到刚刚进门时候的第一个房间,然后管家从侧边打开一扇小门,走进去以后,管家介绍说:“这里就是通往二层和阁楼的楼梯间,你抱着孩子注意脚下,木质阶梯有几处地方腐朽了。”
“嗯,我知道了。”
阶梯在他们脚下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龚梅叶努力眯起眼睛看着每一步踏过的地方,始终小心翼翼,撸管家则拿着灯走在前面,他手里是一盏圆形的小灯,像灯笼一样有个挂钩拎着,灯光昏暗,只能照清楚眼前的一小片地方。
好不容易经过狭窄的楼梯,终于来到了二楼,二楼空间要开阔得多,龚梅叶此刻只关心着怀里的默默,也无暇顾及观察自己走过的地方。她跟着管家东拐西拐,终于来到一扇雕花木门的前面。
木门门框很低,卢管家伸手推开门之后,将一把黑乎乎的小铁钥匙交到龚梅叶手里,对她说:“快进去吧,赶紧铺一下床,让小家伙睡觉,我去找女仆问问发生了什么,明天一早我就帮你打电话给这里的房主人,如果真的是他雇佣你们去打扫偏屋的,那我明天让女仆跟你们一起过去帮忙。”
“真是太感谢您了,卢先生。”龚梅叶赶紧鞠躬致谢,被管家用手挡住了,因为她怀里还抱着小孩子。
默默已经睡着,管家目送着母子两个走进房间之后,才轻手轻脚离开房门口,龚梅叶看了看床铺,还挺干净,素雅的被褥整齐叠在床尾,枕头被竖着靠在被褥上。
龚梅叶把默默放在床铺一角,自己回过去将门锁好,然后开始铺床,在铺床的时候,他的脚时不时轻轻踢到木板床的下面,发出轻微的碰撞声,龚梅叶也没有在意,只是自顾自干着活,直到一身响亮的咔嚓声传进耳朵里,她才分心朝床铺下面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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