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隐凝着她那倔强的小背影,恼得咬牙。
真想捏死她!
这幅画他费尽了心力,在心中千百次描摹,数易其稿。
特地在新婚之夜之后送给她。
却被她这样嫌弃,非烧了不可!
他胸膛中尽管怒潮翻腾,可是到了嘴边却只剩下了两个字:
“……就不。”
可是他不知道,他这么两个字,对她反倒是极大的杀伤力!
在沈清颜看来,她这么在乎的问题,他其实根本就不在乎!
沈清颜恼得收了鬼火,然后将那画轴卷巴卷巴,扬手用力撇向他。
破玩意儿,她还给他!
结果一阵呼啸的山风,从山坡上吹下,将画轴又吹回了她面前。
而且,直接都糊到了她脸上!
沈清颜气得跳脚。
容隐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无辜地耸肩,“天意如此,与爷无关。”
沈清颜真是被打败了,她无奈,将画轴重又卷巴卷巴塞怀里。
她惹不起,她躲总行了吧!
毫不犹豫,她转身就走!
她一边疾步快走,一边还用眼角余光谨慎地瞄着树枝上的容隐。
唯恐他下来追他。
可是兴许是他良心发现了;又或者是那树太高,他轻易也下不来。
总之,他竟然还是如旧,悠闲自得地盘腿坐在树枝上,动也没动。
她这才松了口气。
收回注意力来,看前路,她发现不对劲儿了。
她,迷路了!
龙首原是山区,峰崖叠嶂,树木蓊郁,遮天蔽日。
她是第一次来,本来就不熟;而且之前为了着急找龙尾,她是瞎蒙转乱撞来的。
现在如入迷宫,走不出去了。
容隐悠闲坐在树枝上,看她小小身影往东冲,回来;往西突,再回来。
往北是条小溪,她尝试着踏着石头走过溪水,结果没走两步就从石头上滑下去,湿了鞋,还溅了半身的水。
她就不甘心往南来。
因为他坐着的方向,就是在她南边儿。
无妨,他等。
.
沈清颜跑满了三个方向,实在没辙,只好鼓起腮帮,奔着他这个方向来。
她还是想避开他那棵大树。
只是周边都是山壁,只有一条小道,偏就是在他这大树底下。
看她还是走了过来,容隐这才满意地掸了掸衣襟上的轻尘。
“跑够了?”
他一展身,便如白鹤一般,从树枝上飘逸而下,就落在她面前。
有意无意,挡住她去路。
经过昨晚,以及方才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儿,沈清颜不愿意抬眸望向他。
她甩甩头:“奴婢要回去了。千岁要回含元殿么?”
“不。”
容隐十分悠闲,转过身来与她并肩而立。
忽然,伸手过来。
沈清颜愣。他要干嘛?
容隐眼角滑过一丝狡猾:“爷腿软,走不得这山路。你扶着。”
她听得忍不住看他一眼。
他一脸志得意满地,特特跟她解释:“……昨晚累的。”
沈清颜一脸“要死”,别开头去。
他趁着她羞窘,终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却不是将他的体重分担给她,而只是,将她的小手,攥入了掌心。
他指尖虽凉,可是他掌心却有隐隐的温暖。
沈清颜不由得皱眉:“千岁跑这儿来了,那王妃呢?”
她早上亲眼看见崔幼薇打扮得仪态万方出门去,说是去接他散朝啊!
容隐想了想,“还在含元殿台基下头,站着呢吧。”
沈清颜蓦地转头望住他:“千岁将王妃丢在含元殿,不管了?”
容隐眼角滑过残忍,“不用担心。她阿父、阿叔,还有她崔家那满朝的官员,自然都会去陪她。”
“她清河崔氏门庭煊赫,她不缺爷陪她。”
他歪头过来,对上她的眼。
“爷没有家人,你也所剩无几。便自该,你我互相陪伴。”
不能否认,有那么一瞬,沈清颜的心弦被丝微地拨动。
可她旋即都拂了开去,重新冷硬起心肠。
“奴婢一个人很好,不需要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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