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琅嬛毕竟是宝林娘娘,按着宫规礼数,唐宫正应该给周琅嬛见礼。
可是唐娥却坐得板正,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周琅嬛诧异,忙看向容隐。
容隐只向她浅浅点头。
她便只得忍了:“唐宫正可以开始问话了。”
唐娥转眸望容隐,“容五郎,宫人冰琴之死,宫中议论纷纷。“
“此时关起门来,也无外人,我便也直说:宫中传言,冰琴被你手下害死,摘心之后,伪装成悬吊。”
“挂在梧叶台,嫁祸大杨后。”
容隐扬了扬眉。
唐娥:“佐证一:冰琴悬吊,舌头却未吐出。可见人已先死,而后悬吊。”
“佐证二:冰琴心窝创口与宫中炼丹摘心的切口一模一样。那刀具和切法,全都是宫中特有。”
“佐证三:你阿姊容颐当年受大杨后多年苛待,你痛恨大杨后,所以你选择将人吊在梧叶台上。”
唐娥说着,瞟了周琅嬛一眼。
“还有一点:周宝林是受你抬举,才封了宝林。”
“可是据说侍寝当晚,本是冰琴与周宝林齐心合力,才伺候得圣上满意。故此圣上对冰琴也颇有些中意。”
“圣上在冰琴死前一日,驾临凌烟阁。正逢冰琴献茶,圣上当着周宝林的面,摸了冰琴的手。”
唐娥目光又转回来,落在容隐面上,“周宝林有事,自然去找你。你便替她动手,了却心头之患。”
唐娥说完,贺伦表情由惊讶,转为悲愤,最后又化作失望。
“五郎啊五郎,你说你,你竟怎能做出这般残忍的事来!”
他本就皮白肉嫩的脸,表情丰富起来,肥肉横飞,煞是生动好看。
沈清颜立在容隐身后,正对着贺伦,看了个纤毫毕现。
她其实是头一回见这贺伦。她与他,远日无冤,近日无仇。
可不知怎的,纵然她与容隐隔着血海深仇,她却还是更看不上贺伦些。
人与人之间总是论眼缘的吧,贺伦就是不入她的眼。
她便收回视线来,垂眸望容隐的后脑勺。
容隐却仿佛置身事外,倒是周琅嬛恼得起身大喝:“血口喷人!”
“啪,啪。”
容隐等他们三个都表现完了,才不紧不慢地鼓起掌来。
唐娥眯眼看他:“容五郎,你这是何意?”
容隐含笑摇头,“仿佛听了个热闹的故事。”
唐娥懊恼,猛地拍椅子扶手:“你当本官给你说书呢?!”
容隐嘴角笑意不减:“怎么会呢。说书的都是先生。”
沈清颜清晰看见,唐娥的嘴角抽了抽。
她也觉有趣,不由得垂下头去忍了忍。
唐娥又要发脾气,可是容隐却已是没了耐心再听。
他就趁着唐娥已是张开嘴了,声音却还没出口的刹那,忽地转头看沈清颜。
“你说。”
唐娥被噎住,眯起眼来,冷冷望向沈清颜。
“她是谁?”
倒是贺伦对面坐着,眯着眼极力地看了她好几眼。
“这位,莫非就是沈镜年之女?”
他说着悲悯地叹了口气,“唐宫正有所不知,沈镜年家成年男丁伏法之后,五郎将沈家小娘搁在身边为奴。”
唐娥也“哦?”了一声,像是刚知道这么回事儿。
不知道为什么,沈清颜就是觉着唐娥这声“哦?”不算太真诚。
她进宫都半年了,之前还跟王典正有过冲突,她就不信王典正回宫正局不跟唐娥汇报。
沈清颜便也没耐心等唐娥接下来的反应,她自己从容隐背后走出来,向上作揖,又向右行礼。
“禀唐宫正,贺监,依小女看来,冰琴并非他杀,乃是自杀。”
“荒唐!”唐娥又一拍椅子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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