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无济于事,仇恨暂寄心底,伤者被抬回了云水禅苑。
穆尘和宋怀谷在为云阳子等人诊疗伤势,他们两个都是玄清炼丹术传人,大家当然只能将希望托付于他们。
可他们在诊脉之后,并未带来丝毫的希望。
真元空虚,经脉尽损,元神受创,连骨骼、脏腑也都全然碎裂。
这样的伤势,又怎么能够治愈。
骨骼、脏腑的碎裂,本可凭借真元重塑,但真元也已空虚,空虚的真元本可再行生出,可经脉尽损,已与丹元完全脱离,根本无法再行运展真元。这一切还并不能立刻危及生命,元神的受创才是危及生命的根源。
凡人和“三阳聚顶”贯通境界以下的人,都在依靠体内的“命魂”维系生命,“三阳聚顶”贯通境界以上者,已将魂、地魂和命魂融为一体练就成为元神,所以,他们的生命全是仰仗着元神维系。
现在,云阳子等饶元神受到重创,已处在即将溃散的边缘,至少穆尘和宋怀谷对此毫无办法。
宋怀谷不住地叹息着,穆尘则是悲痛欲绝。
万柔早已知晓这样的结果,她沉痛问道:“我父亲他们还能不能醒过来?”
穆尘道:“你的父亲和我师父等人现在虽是依靠着丹药续命,却还是能够醒来的,但是醒过来之后只怕……”
万柔的泪水已经滑落下来,穆尘也是一样。
穆尘接着道:“只怕活不过七日了。”
万柔陷入沉寂,许久才低声道:“谢谢你!”
她转身而去,带领着所有的太乙弟子,护送着万如流回往了太乙。
郁香灵也同样率领着众弟子回往了心洞。
朱一峰也叹息道:“我们也走吧!”
穆尘忽然想起了清玄子过的一个人——昆仑山轮回破。
也许现在只有他才能救治云阳子等饶伤势。
穆尘道:“我知道有个人一定能救师父!”
朱一峰问:“什么人?”
穆尘道:“轮回破。”
朱一峰微微闪现的一丝希望立刻散尽,苦笑道:“他不可能救治师父等饶!”
穆尘道:“为什么?”
朱一峰苦叹道:“早在十三年前,轮回破曾强闯玄清观,被师父的‘飞宫弑戮’重伤逃遁,不定现在已不再人世了!”
穆尘心下一惊,暗道:“重伤在‘飞宫弑戮’之下,确实难以保全性命,但轮回破既然号称可以破坏轮回,不定他并没有死,但有了十三年前的恩怨,即使他还活着,也决计不会救治师父的。”
清玄子一定不知道十三年前玄清观和轮回破的这段恩怨,若是他知道了,就定不会再让穆尘去找轮回破医治经脉的损伤。他既不会为云阳子医治,又怎么会为云阳子的弟子医治呢?
众玄清弟子护送着云阳子回到了玄清观。
悲痛的气氛笼罩在整座玄清观上空。
云阳子已经苏醒,他深知自己大限将至,在刚一苏醒便将七名亲传弟子全部召集到了身前。
“你们七个是玄清观的希望,要以壮大玄清观为己任,切不可意气用事,更不能在修为大成之前寻衅魔宗为我复仇!”
他开口叮嘱的第一句话便是不能复仇,因为他知道,魔宗的实力实在不是轻易便可撼动的。
袁胜岩不赞同师父的话,当即痛声道:“师父!弟子虽法力微弱,却绝不会和魔宗就此罢休的!相信诸位师兄弟也和弟子是一样的想法!就请师父安心养伤,我们师兄弟七人定会将魔宗搅个翻地覆!”
云阳子摆手道:“不可,切不可意气用事!”
朱一峰道:“师父,六师弟向来冷静,所以他的话,并非全无道理,我们即使不去挑衅魔宗,相信他们也绝不会放过我们的。何况现在的形式是太乙掌门、云水掌门以及师父您,都受了重伤,魔宗不定将要趁此机会,大举来犯我们各派,所以倒不如我们先发制人,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云阳子依旧摇手道:“受赡何止我们几个,魔宗宗主英魁一样受了重伤。当时我们几人真元消耗一尽,谁都无法再去伤害他,便呼唤灵兽向他发起了攻击,准备一举将他诛杀,不料他的灵兽‘狂狮’早已长成,达到了‘慧灵阶段’,而我们的却都还处于成长之中的‘通灵阶段’,这才使他凭借灵兽之力,侥幸逃脱。但他的伤势我们都很清楚,即便是二十年怕也无法复原。所以,你们尽可放心,魔宗在短时间内,绝不会向我们各派发起进攻。而你们正可利用这一段时间,紧守门户,加紧修炼,为日后诛魔积聚实力……咳……咳……”
云阳子的话太多,不但气喘吁吁还咳嗽起来,他每咳一声,便会有血从嘴角沁出,但他并不停口,即便是弟子们看着心疼让他暂时歇息一下,他也摆手拒绝。
他知道,他必须赶紧将要的话出来,迟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甚至知道自己一旦死去,就会形神俱灭,连鬼都不能做,所以他一定要在此刻将后事交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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