樾军占领镇海!
林枢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白羽音则跳将起来叫道:“不可能!樾军怎么可能占领镇海?镇海水师不是我楚国水师精英吗?况且镇海大营里还有一万步兵——怎么可能让樾军攻破?”
曹景琦叹了口气,向白羽音磕了三个响头:“卑职该死,卑职没用……”他身后的士兵也都纷纷跪下。一片稀里哗啦的盔甲响动之声,听到白羽音的耳中,就好像是希望被人击碎的声音。她不住地摇头:“你……你们给我说清楚!我和向将军离开的时候……明明……”
“是……”曹景琦满面懊悔,“咱们都中了樾寇的调虎离山之计了!”他告诉白羽音,向垂杨率领大军离开镇海的第三天,忽然海上驶来樾国舰队——打的是石梦泉的旗号,同时对岸的樾国水师也发起进攻,从两面夹击,炮火猛烈,以致镇海水师几乎全军覆没。但镇海官兵并不肯就此拱手将城池让给敌人,又在岸上继续防守,阻止樾军登录。可是,原本的三万步兵有两万来到揽江,余下的一万并无法抵挡太久。在石梦泉的指挥下,樾寇如凶猛的潮水,一次次拍打镇海的城防。终于,在坚持了两天两夜之后,镇海陷落。能够撤出来的只有现在曹景琦带领的不足一千人。樾军还在后面不停追击,若不是因为楚军更熟悉地形,只怕此刻已无人生还。
“郡主,向将军大军现在何处?”曹景琦问,“只怕樾寇很快就会追上来了。”
“在……在揽江大营……”白羽音结结巴巴将这几日的事说了,“据说他在那儿遇到了樾军一夜之间建起来的城墙,还有火炮,不知现在攻下揽江大营了没有……不过,杀鹿帮的英雄已赶来相助,就快要拿下揽江城了。”
“杀鹿帮来了?”曹景琦惊讶,“在何处?”
“就在北门和樾寇激战。”白羽音道,“我们快过去——罗满和刘子飞都在这里,把他们杀了,叫樾国一次折损两员大将!”
“正是!”曹景琦道,“要给揽江的军士们报仇雪恨!”他回身招呼部下们准备战斗,又对白羽音道:“郡主,战场危险,卑职让人保护你在安全的地方休息,待卑职等收复揽江城,再迎郡主进城如何?”
白羽音原本有满怀“巾帼英雄”的梦想,但经过昨日被吊在城楼的一番折腾,现在可再也不想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就点了点头。曹景琦便派二十名士兵充当她的护卫。“请问这位是?”他指指林枢。
“是楚国的林大夫。”白羽音回答,“是他救了我。”
“原来也是投军的侠士。”曹景琦向林枢点头表示感激,“林大夫是冷将军帐下的吧?还请继续保护郡主。吾等杀尽敌人之后,再与你们会合。”说着,不再多礼,只向林枢和白羽音抱了抱拳,率领部众向北门的战场直扑而去。
林枢和白羽音目送着他们远去——其实也并没有多远。北门距离此处不过一里之遥,这千余人的军队从他们眼前奔过,马蹄声、脚步声,隆隆如雷,震动大地。队尾经过他们跟前的时候,先锋已经到了阵前。喊杀声响彻天际。
“郡主,林大夫,请——”留守的士兵给白羽音牵了一匹马来。
“我们不再这里等吗?”白羽音奇怪。
“这里始终是两军阵前。”士兵道,“刀剑无眼,卑职等怎容郡主涉险?那边有一片树林,又有溪水,郡主还是去那里休息好些。”
白羽音现在浑身血污,喉咙更是因为整夜哭喊疼得厉害,听到有溪水,巴不得快点儿过去畅饮一番。便让人扶上了马,簇拥着前行。林枢自然没有如此好的待遇,徒步跟着。时不时还回头望望——其实他倒是更愿意到战场附近去,亲眼看看樾寇是怎样被歼灭的。
行了没多远,果然进入一片树林了,溪水淙淙。白羽音洗了脸,喝饱了水,又吃了几个士兵摘来的野果,精神好些。就向士兵们询问镇海详细的情形。士兵们都回答了,和方才曹景琦讲的大差不离,并没有太过战斗的细节。也许被卷入战斗的那些都已经成了亡魂吧,林枢想。
“镇海城里的瘟疫怎样了?”白羽音问。
“瘟疫啊……卑职等都没有进入镇海县城……”士兵们道,“并不晓得里面是何情形。”
“哼!”白羽音切齿道,“只怕镇海县城已经成了人间地狱。樾寇打开城门的那一刻,就是他们自取灭亡之时。如果石梦泉也死在那里,就斩断了玉旈云的手臂,那才大快人心。”
“但愿如此。”士兵们点头。
白羽音不能亲自杀敌报仇,只能逞口舌之快,所以还继续说下去:“活该樾寇没有好下场。古语有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樾寇就是多行不义的好例子!玉旈云本来身边还有个女神医端木槿,但是人家也已经回到了我楚国来——你们说,我楚国的子民,凭什么给他樾国人医病呢?还有她身边的另一位神医……”
“郡主——”一位士兵打断她的话,“此处并非久留之地,您若是休息好了,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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