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同样,与岳文一样站在楼上的,还有王玉印。
“施忠孝,可以用一用,”电话那头的霍达显然还在办公室里,电话里很静,“他不是跟温起武很熟吗?那个人对开发区也没有什么好印象。”
同在官场,一个官场中的人,对开发区没有好印象,那就是对开发区的一把手没有好印象,霍达说得不那么直接而已。
“温起武去年是夹着尾巴从开发区走的,老施,当年在开发区跟他很近,他能从里面保外就医出来,跟温起武关系很大……”
两人简单地交流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这是位于秦湾香江中路的王玉印的办公室,王玉印正站在窗前,静静地注视着窗外璀璨的万家灯火,今晚,他推掉了一切应酬,答应父母回家吃饭。
“砰砰砰——”
三声不重不响地敲门声响了起来,“进来。”王玉印却没有转过身来,那五彩多姿、绚烂耀眼的各式霓虹似乎深深吸引了他。
“王总,小郭来了。”女秘书看看站在一旁有些局促不安的小郭,点点头退了出去。
王玉印转过身子,脸上却是一幅慈善的长者之风,那春风化雨的姿态沁人心脾,“小郭来了,坐,坐,不要拘束。”
推让不过,小郭怯怯地在沙发上坐下,王玉印上下打量着她,眼光在肚子上一掠而过,“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他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让你侍候霍书记,可是我没想到……”他的脸色突然转为痛心疾首,“你这个年龄,跟我侄女差不多……”
小郭看看他,嘤嘤抽泣起来,却一句话也不说。
“谁主动的?”王玉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小郭,“唉,说这些都没什么意义了,……几个月了?”他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小郭。
“三个月。”小郭感激地接过来,泪眼婆娑地看看王玉印。
“你有什么想法?”
“我……”小郭看看王玉印,“我没想好……他让我……去做了。”
“唉,你这个孩子,”王玉印怜惜无比地看着小郭,“做了对身体没有影响吗?你一个大闺女,……万一今后不能生育了,这一生就全毁了。”好,你去海南,
“那这孩子怎么办?”小郭抬起头来。
“其实还有一条路可以走,你可以考虑一下,但决定权在你,我只是建议。”王玉印轻轻地**着手里的玉把件。
“什么路?”小郭眼里泪光闪烁,却直视着王玉印,静听下文。
“生下来!”
“生下来?”
“对,生下来,当个书记夫人不比你当服务员强!”王玉印和蔼地说道,“霍书记才四十多岁,还有上升空间,男人四十一朵花,围在他周围的女人有的是,可是他却看中了你,……你想想,当成书记夫人是什么成色?大家都围着你转,你当个服务员,整天让人呼来喝去的,又是什么成色?”
小郭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可是,霍书记,让我打……”
“不怕,”王玉印的表情突然坚定起来,“有我在,你出这事,我也有责任,如果你同意我的想法,现在我就送你以海南,好好……保养,海南有套房子,可以直接过户到你的名下,”他突然笑了,“你将来真要是母凭子贵,这套房子你还看不到眼里哪。”
门,又轻轻关上了,漂亮的女秘书悄无声音地又走了进来,“安排好小郭,不要让她与外界联系,”王玉印返身坐回旋转椅上,“外人问起来,就说辞职不干了,去哪里,不知道。”
女秘书轻轻地退了出去,王玉印借着灯光,看着手里的玉把件,突然他一抬手,把玉把件摔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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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工委办确实集体学习,所有处室都参加,政研室却有几员大将请了假,也看得出来,搞文字工作确实很辛苦,任务很重,据说,曾雨来都一个周没有回家了,搞得行政处的一帮小伙子都踊跃要去曾家慰问嫂子。
这年前的十几天,是一年当中少有的接待任务不多的时候,但快过年时,外面的领导回老家过年,又会忙起来。
岳文的了一份稀饭一个咸鸭蛋,喝了几口就站起来,“出去溜达溜达,整天坐着,我这腹肌都快看不见了,”督查处马上有小伙子抢过他的饭盆,“主任,你去吧,我刚好吃完了,我一块替你刷了。”
岳文却夺过来,“谁说我吃完了?”他笑道,“没吃饭,我到别的单位瞅瞅,看有有没有酱。”
“那我出去找。”小伙子赶紧道。
“吃你的吧。”岳文笑道,“我出去串个门,”看着小伙子有些尴尬,他又笑道,“不行,得跟秘书长提个意见,新办公楼得在后面弄个活动室,不能光有篮球场,这力量训练的器材也得跟上。”
看着岳文走出门去,崔金钊小声道,“你以为领导出去是串门,谈工作,没有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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