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6月31日农历七月初五的这天早上,也就是安妮他们出海的第六十六天。
当欧阳商船驶进浙江沿海一带海域时,日本人的轰炸机成群结队地从他们的头顶上空“隆隆”而过。老汉斯连忙加快航速,并命令船员们降帆,这才躲过日本人的红『色』炸弹。
到了下午,宁静的海面上突然刮起了东南风,商船只好继续逆风向东行驶,因此,行驶的速度十分缓慢。
几个小时后,陈阿三惊惊乍乍跑来报道,说是前面的海域有很多死人的尸体。众人听后纷纷跑到船头的甲板上,四处观望。只见从东面飘来几具浮尸。那些尸体有的缺手断脚,有的面目全非,也有的被人开膛剖腹,情景惨不忍睹。
“太残忍了,这些被肢解的尸体中的人也有老人、孩子和孕『妇』,日本人真是丧心病狂!”老汉斯神情惊惧道,眼前的景象实在让他难以置信。
望着海面上那些渐渐远去的浮尸,杰克感叹道:“日本人的侵略手段果真如报道上所说的那样残忍,看来中国老百姓正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
看到海面上漂过的那些浮尸,安妮心里极是担忧,不知道家乡的父老乡亲和亲人现在是否安然无恙。虽然她觉得小外婆刘美艳的行为举止恶毒可恶,心中却牵挂着她的安危。
“糟糕,这次回去会不会遇上鬼子呀?”陈阿三忐忑不安道:“安妮,照目前看来情况很不妙,要不,咱们调头吧,别回去了!”
“不能调头,国难当头,我们不能视而不管。”安妮说罢命令老汉斯加快航速,尽量在天黑前赶到。
“‘自己背着皇金,还要帮别人看风水[1]’”陈阿三嘟哝了一声,走开了。
暮霭沉沉,海面上一片苍茫。在海上挣扎了一个月零十天的欧阳商船终于在日落黄昏时顺利抵达小渔村附近的海域。
当商船即将濒临小渔村码头的时候,站在船头甲板上的安妮从望远镜里看到了几百米远的码头上正密密匝匝的候着一群人,而刘美艳就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旁边还站着一个身穿黑蓝『色』警服的男人,两边整齐划一地站着一排警察。
“奇怪!小外婆人在中国,她怎么会知道我回国的消息?”安妮心中揣摩不透,苦思冥想,这次除了依莲和小飞机他们几个要好的死党外,根本没有人知道她要回中国,莫非是那几个死党走『露』风声了?
陈阿三侧头问罗伯道:“萝卜!你来过这里吗?” (陈阿三说话带有“地瓜腔”,因此常把“罗伯”叫成“萝卜”。)
罗伯说:“二十岁那年来过一次。那天我们的船在经过这一带海域时突然遇上了台风;船长见起台风了,就把船驶进港口,停在海岸边避风。但是,那天晚上我们没有上岸,就在船上过夜,等到第二天早上台风平息后才离开。”
“可惜呀!可惜!”陈阿三摇头叹道。
“可惜什么?”罗伯一头雾水道。
“可惜你们大老远地跑来这里,却没尝到这里的‘羊『骚』肉’[2],真是可惜呀!”
罗伯咧嘴一笑,走开了。
渐渐地,欧阳商船离码头越来越近了。
码头上敲锣打鼓的,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手持几束彩『色』纸花,嘴里不断高喊着“热烈欢迎”的口号。整个场面隆重而热闹。
新来的船员泰森瞪着一双贪婪的眼睛,心痒难『揉』地注视着岸上那些女人,偷偷欣赏她们『迷』人的身材和诱人的外貌,心想着上岸后应该找上哪一个『荡』『妇』激情一晚。
“快看啦!”突然,站在船头甲板上极目眺望的陈阿三喜出望外的指着搁浅在码头东岸边的一艘大船,兴奋得惊呼起来:“大家快看啦…...那不正是咱们丢失的商船吗?”
众人听罢朝着他的指向抬眼望去。他们看到那艘在西西里海岸边丢失的欧阳商船正停在小渔村的岸边。虽然时日已隔十载,但那船似乎没有受过任何严重的损坏,依然英姿飒爽,风采依旧。
然而,这一发现却令安妮心里越发不安了。因为,商船是不可能在没有人『操』纵的情况下从意大利漂洋过海来到中国,除非有人把它开回来。以此证明十年前她和伍爷一起去“卡罗尼亚”小海镇的途中就已经被人暗中跟踪上了,可是,到底是什么人在暗中跟踪他们呢?
杰克怀疑盗船贼有可能是刘英父女,也有可能是神秘的黑衣人,或者是畏罪潜逃的奥里·斯特上尉。但不管盗船贼是谁,对他们的处境都是一种致命的威胁。
当商船快要驶近码头时,安妮让老汉斯停止前进,然后把大伙集中到船头,说:“我看这一路沿海岸的每一个码头都有日本兵看守着,可是这里却没有日本兵站岗。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头,大家上岸后要多加小心,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必须时刻提高警惕,努力做到不顶嘴,不酗酒,不抽大烟,特别是一些不知门路的食品大家更要小心谨慎!”安妮说罢回头看了杰克一眼,“上岸后,如果遇上什么突发事情,一切看我和杰克的眼『色』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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