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城北城门到了,寒月白放慢了怒气冲冲的脚步,驻足停留在城门前,心中思量,穿过了这道门就离开翊城了,一旦离开就不可能再回来。离开后我该往哪里去?卫玦无情的关门声又在她的耳畔回响,哐的一声震碎了她的心。
寒月白的怒火又旺了起来,嘀咕道:“去哪里也不要留在他身边,好像离开他,我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一样。人家都关门送客了,其实我早该走了。”
寒月白鼻子一酸,忍不住泪光闪动,迈出了果断坚决的步伐。
天际霞光耀眼。寒月白大概是最后一个出城的人。就在她穿过城门之后,两个守门兵要关门了,他们推着沉重的大门,发出隆隆的响声。她心烦意乱,忍不住回头望。两扇门之间的空隙越来越小,突然,有个乞丐边跑边冲守门兵大叫:“等一等---”然后,灵活地从门中钻了出来。
寒月白转回头,自我安慰道:“除了师傅我本来就一无所有,这里再好,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乞丐从寒月白身边走过,目光不禁被她发髻上的金蝴蝶吸引住了。寒月白注意到乞丐在看她,便转头看着乞丐,乞丐全身脏得难以靠近,脸上黑的像锅底一样。
寒月白面露嫌恶之色:“看什么看,我不认识你,这样盯着一个姑娘家看,很没有礼貌!”
乞丐被骂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高兴起来,笑着说,“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下有救了。”
“莫名其妙。”寒月白迈步走了。
乞丐跟上去说:“天快黑了,你一个姑娘家还出城啊?”
寒月白不耐烦了,警告道:“本姑娘心情不好,也没有银子给你,离我远点。”
太阳渐渐被大地吞没,只剩暗红色的小半个圆。乞丐跟在寒月白身后,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她一直大步流星地走,没有回头,也知道乞丐一直跟在后面。天快黑,她已经做好露宿野外的准备。
乞丐小跑着追上了寒月白,问:“姑娘你离开翊城还会回来吗?”
寒月白停下脚步,警惕起来:“你好奇怪,问我这个做什么?”
“姑娘你是不是在找一颗珠子,一颗会发红光的珠子。”
寒月白如同被一头牛撞飞了,脑袋轰隆一下,肝颤,心颤。她怀疑自己听错了,难以抑制激动亢奋之情,抓住乞丐的胳膊,摇晃着:“你---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找凤血珠?!你是谁?!”
“你先松手,掐得我好疼!”乞丐大声说。
寒月白松开手,兴奋地大喊大叫:“凤血珠在哪儿?在哪儿?”
“我们见过面的。”乞丐说。
“我什么时候见过你?”寒月白端详着乞丐的脸,“我给过很多乞丐钱,但是没有记住给哪个了。”
乞丐用袖子使劲擦脸,两只袖子轮着擦,终于使得脸面清楚可辨。寒月白眼睛一亮,惊讶不已:“你是---你是那个小偷!”
“是的,我叫孟小山。”
“你不是被抓走了吗?怎么又变成乞丐了?”
“一言难尽!”
“快告诉我凤血珠在哪里!”
“咱们商量个事情。”孟小山露出狡黠的微笑。
先讲孟小山逍遥法外的事:那天孟小山被燕其羽和寒月白他们交给了一队鸮卫军小队。这是他做贼以来第一次被人逮住,也就有了后来对燕其羽的报复。
小偷被鸮卫军抓进去,一般都用钱赎出来,但他偷了睿王府的银子,数额巨大,不但要挨打,还要坐十年以上的牢。在被送往鸮卫军营的路上,他越想越害怕。鸮卫军士兵对他防得不严,量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逃跑。他偷偷地挣松了手腕上的绳子,不动声色地跟着走,等待机会。不料机会很快就到了。前面恰巧走来了一支迎亲的队伍,敲锣打鼓,场面气派,热闹非常。看热闹的人挤来挤去,鸮卫军小队也只好往旁边走。他挣脱绳子,挤进人群,但是马上被发现了。鸮卫军赶上来抓住了他。他挥拳乱击打,打中了一个士兵的眼睛,顺利逃走了。他的罪名更重了。为了躲避鸮卫军的追捕,他只好伪装成乞丐偷窃。
翊城有许多的小偷团伙,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为阵。后来,另一个小偷团伙的头头,绰号魔手,被抓了。鸮卫军从他那里得知了孟小山的住处。前天晚上,鸮卫军闯进他家,他和老刀侥幸逃走;孟奶奶、奶娘、四毛三人被抓走了。当时,燕其羽不在他家里。他们和老刀逃出翊城,躲进杜鹃山。为了救出孟奶奶他们,他想到了寒月白。寒月白进真宝斋打听凤血珠时,他在门外听见了。于是,他乔装成乞丐进了城,到睿王府门前等她出来,又怕引起睿王府守门亲兵的怀疑,就远远地蹲在围墙边,时不时探头瞧一下,等着她出来,等到今天。今天下晌日头偏西,也没见她出来,断定她今天是不会出门的了。没料到在城门外碰到了。
孟小山告诉寒月白,凤血珠就在楚天青那里,又领着她来到了他和老刀藏身的山洞里。老刀身上挨了鸮卫军好几棍子,胳膊被打折了,用两条树枝夹紧,破布条绑牢,挂到脖子上。孟小山生起了堆火,照亮了黑漆漆的山洞。洞口很小,要弯腰低头才能进去,洞里面倒是挺宽敞。孟小山让老刀把他坐的大石头腾出来给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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