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蕙心摊摊手,“我也不知。”
季初然神态很讶异,程蕙心懒洋洋地半靠着,有一搭没一搭道:“黄业平在京里风评本就不好,与他又仇的纨绔子弟颇多,再说赐婚旨意下来之后他更是目中无人,还在酒楼茶馆里大放厥词说一些混话,指不定就被谁给记上,趁着这次浑水摸鱼。”
虽说如此,可黄大人却把仇记在了程国公府头上,那就跟条疯狗一样,死咬着不放,像是不从程国公身上撕下一块肉就不会罢休。
季初然神情复杂,私心里她是万分厌恶是黄二郎,要是能够亲手弄死他的话,她都想自己动手,可不希望因为五公主的事情而害了程蕙心。
甚至还牵连到程国公府。
说到底要不是为了五公主,现在国公府也不用和黄府对上。
越想季初然对程蕙心的那份心就越愧疚,转念又记起,程蕙心一直在宫里生活,也是这段时间才回了府里,听说国公夫人是后面许太君做主扶正的,并不是程蕙心的生母。
多年离家,血缘淡薄,况且那程涵涵和程媛媛在外头没少乱诌程蕙心的坏话,可见她在家中的位置很是尴尬,说不定并不好过。
季初然鼓起勇气,“你若是过的不痛快,南平王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说完她才觉得自己的话对于如今两个人现在的关系来说有些过于亲密,顿时抿紧了唇角,却听到耳边传来轻轻的一声好。
她似是没想到,抬头时神色中的惊讶都未曾掩饰,程蕙心还是懒散的姿势,答应的轻飘飘并没有为难的样子。
季初然极短地笑了下,心下松快许多。
从程国公府出来后,季初然就回了南平王府,直奔南平王书房,也不知说了什么,南平王让人备马入了宫。
今日的广明殿内空气凝结、气氛紧张,京兆尹跪在冰冷冻骨的金砖之上,心里不止一万遍的把黄大人的全家都问候了个遍。
陛下都降了旨意,让他来主审,这案件还没开始审什么都没有,黄大人就在百姓面前闹开了,生怕旁人不知黄家郎君受伤了,凶手是国公大人,这闹得是哪一出他不知道了,现在还连带他一道在这里跪着受罪。
黄大人早就被昭帝颇具压力的视线惊出一身的冷汗,可想着那军备上的油水,仿佛又有了无限的力气。
他扑跪在地上,一张油腻腻的大饼脸上已是涕泗横流,哭得异常悲痛,“陛下——”
“我儿就算有天大的过错,可罚也受了、名声也坏了,就算是律法严惩也够了,为什们还有些人心胸如此狭隘,一直记恨着,甚至不惜夜行派人入府,伤了我儿,甚至还将如此好的儿郎变得疯疯癫癫。”
“天子脚下,王法当道,有人如此目无法纪、罔顾王权,其心有异,当诛啊!”
京兆尹:!!!
大兄弟,你是真的狠,什么脏水都往程国公头上倒。
不过按陛下这几日对黄大人的厌恶,想必就算今日黄大人说出花来,陛下也不会搭理了,下一秒,京兆尹打脸——
“程国忠,”昭帝将手上黄大人上的折子丢了下来,威严的面容冷意聚集,“你还有何话要说!”
程国公举起手,一旁的黄大人吓得肥肉抖了三抖,生怕他挥着拳头就要上来给自己一顿。
幸好程国公并没有这个想法,他抬手抱拳,面无表情的喊冤。
这架势要不是话里确实在喊冤,只怕旁人还会当作他是在威胁。
“你冤?”昭帝冷哼一声,拍着桌子骂道:“你敢在青天白日之下打人,甚至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你有何冤?”
敏锐的从昭帝的话里品出了点不一样的味道,程国公心下对昭帝今日骤变的态度有了几分明白。
想来与武王结亲一事到底引起了昭帝的猜忌。
现在是想利用黄大人来打压他。
程国公沉默以对,黄大人见到昭帝帮自己,内心很是兴奋顺势又添油加醋的把程国公的罪名扩大,说到后面简直就是程国公不配为朝廷表率更是不足以担当朝廷的武将。
其心昭然若揭,所谓的为子出头,其实黄大人根本就不在乎到底是谁伤害了黄二郎,只不过是利用这件事来为自己谋得更深的利益。
因怒火上头的昭帝终于在黄大人夸张的话语之中找回了些理智,他私心对程国公隐瞒自己给程蕙心定亲的事很不满,可如何愤怒他也还是帝王,权势才是最为重要的。
敛下针对程国公的心思,昭帝开始思量黄大人如此费尽心机针对程国公的缘由。
程国公和昭帝的眼神对上,两人同时想到了刚批下来来岁给边陲增加军备和粮草的折子。
这件事程国公一早就清楚,虽然他不是武王是如何说服一直在军备上一推三的梅大相公主动向陛下提出这个事,可实实在在的好处,他也不傻,自然是要收入囊中。
现下瞧来,是有人后悔了,又或许是对军备动了心思,所有才故意用这事来意图绊倒他,顺理成章的插手军备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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