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河面上跟着二十多头湾鳄,每头体长都大约在8米左右,这种最大的鳄鱼可以轻易吞下大型动物,这么多跟在后面,这种景象委实令人心惊胆战。
这些湾鳄都很沉默,一点不躁动,默默在后面游,如一根根浮木。
谢富华和方小梅又挤在了我身边,不敢稍动,生怕摔下去喂了鳄鱼。
上古时,中华大地的气候和现在迥异,温暖湿润,湾鳄和大象的生活区域一直覆盖到华北京冀地区,四川有湾鳄毫不奇怪。大洪水过后,气候开始变化,现在国内已无湾鳄的踪迹,大象也仅限于云南边陲。
赑屃逆水继续往上爬,水流越来越急,坡度也越来越陡,到最后,一段接连的瀑布阶梯出现在眼前。这些瀑布每段高只有一米多,一层叠着一层,根本数不清又多少段,水流反复冲击,水生震耳欲聋。
到了瀑布阶梯下,赑屃身形再一次拔高,四条腿伸得笔直,仰天发出一声咆哮,鼻息中喷出一大团水雾。看见它这架势,我知道它要爬坡,连忙扯着方小梅往前一趴,用双手抓住了龟板前端边缘。
谢富华如法炮制,也跟着我趴在了另一边,两人依旧把我紧紧夹在了当中。
“米小经,它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谢富华被水雾激得眯着眼睛大喊。
我是被谢富华绑架来的,现在他却把我当成了主心骨,事事都唯我马首是瞻,这情景实在是有点荒唐。至于他的问题,我回答不了,现在一切只能听凭这头赑屃做主,走一步看一步了。
赑屃做好准备后,立刻开始爬这一段差不多有三十度的瀑布台阶,但见它该两腿联动为单足前进,先抬起一条腿,向上跨了一步。
只听“咚”一声响,,大地仿佛都被它踩得一震,我努力稳住身形抬头看,赑屃的前半身抬了起来,仰头向天咆哮,单足带起的水花迎头从我们身上扫了过去。
“抓牢了,把腿勾在一起!”我被那一阵大水冲得睁不开眼,身体像个破口袋似得点了一下,连忙嘶声大喊。赑屃爬坡的时候,大水冲击的更加猛烈,它那庞大的身躯都开始剧烈抖动,在龟背上根本就趴不稳。
听见我的呼喊,左右立刻各伸出来一条腿,和我的双腿绞在了一起。现在三人缠成了一体,手抓着龟壳前部边缘,终于稳固了。
接下来,赑屃抬起第二条前腿,又重重踏上了斜坡,它的脚掌前部又铁钩般的爪子,依靠难以想象的重量,牢牢站在了激流中,上半身倾斜成了四十度。
又一阵大水冲过来,我回头看,那群跟在后面的湾鳄紧紧聚成一团,贴在了赑屃身后,不敢妄动。现在看来,食物在上面,湾鳄凭自己没能力冲上这一段激流,只能等待赑屃觉醒后,搭一段“顺风车”。
赑屃后腿也踏上了瀑布台阶,开始一步步向上走。
很难形容现在我们的感受,似乎我们身下的是一座活的山,正在逆流而上,每一步踩下去都山摇地动,大水把它一片片撞炸,再配上赑屃接连不断的怒吼,仿佛天塌地陷。我们不断承受着震动和水流的冲击,只能拼命缠在一起,对抗这惊天动地之威。
别说是我们这三个渺小的人类,那些成吨重的湾鳄同样噤若寒蝉,紧跟在赑屃后面一截截往上爬,犹如胆小的蝾螈。
赑屃的龟板几乎成了振动台,我们趴在上面,胸骨被震得生疼,可根本就不敢移位,稍有不慎摔下去,必然会筋催骨折。
好在路虽难走,终于还是到了头,苦苦支撑的我们只听赑屃发出一声悠长的吼叫,歪斜成四十度的龟板开始变平。不断扑面而来的大水终于停歇,我睁开眼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碧蓝的天空,朵朵白云,紧接着天翻地覆,视角快速降低,“哗啦啦”一声水面被破开,赑屃重重落在了水面上。
再往前看,前方出现了一座高山湖,犹如巨大的镜子摆在山巅,倒映着天空。湖泊尽头依然是连绵群山,高耸过云,紧挨着湖边一座山顶上还有积雪。
回头看,湖泊在这里有一个缺口,那群湾鳄跟在我们后面,正拼命挣扎了上来。
终于渡过了那断极险的激流,我们三人全都如被抽了筋,无力地翻了个身,仰躺在龟背上,大口喘着粗气,缓解胸口闷闷痛。
天上的白云开始流动,转头看,原来是赑屃爬上来后,不做停歇,载着我们又开始游向湖心,那些湾鳄依旧排成一线,紧紧跟在后面。
我连忙爬坐起来向前看,仔细观察着湖对面。
事情发展到现在,脉络终于显现,以前那些让我震惊的庞大巫法,原来只是冰山一角,这无数个庞大巫法紧密组合在一起,环环相扣,又组成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巫法。概括起来,似乎整片巫山地带都在这个巫法的范围之内,默默运转了好几千年,而我们现在所处应该就是这个巫法的核心地带。
我甚至有个可怕的猜想,也许这巫法的范围远不止巫山,似乎我还在家的时候,就已经受到了其牵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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