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谢宴便回过神来。
他神情渐冷,改口道:“此行危险,县主身娇体弱,只怕经受不住,还是留在此处,属下会派兵保护您。”
顾宁抿唇不语,可怜巴巴地望着谢宴:“当真不能去吗?”
“为了县主安全,绝不能冒险行事。”谢宴语气沉沉,“若县主执意要去,只怕会使属下分心,也不利于您的计划。”
顾宁的眼神愈发委屈,但谢宴却别开视线,转身就要离开。
下一刻,他的衣角被人拽住了。
“谢侍卫,我害怕姜知州会对我不利。”顾宁一本正经道,“外祖母既然将你送到我身边,你就要对我负责,春玉胆小,怕是不能守夜了,这几晚只能劳烦你了。”
顾宁睁着眼说瞎话,谢宴却无从反驳。
从他如今的身份看,保护顾宁的确是他的任务,纵然是守夜,也是在情理之中。
然而想到顾宁之前的种种行为,谢宴却沉默下来,久久没有回答。
顾宁双眸圆瞪:“谢侍卫难道要辜负外祖母的期望……”
“好。”谢宴打断了她的话。
此时,男人背对烛火,俊美的脸庞笼罩在阴影中,一双冷冽的眼神望来,叫人心惊肉跳。
顾宁的心颤了颤,却又在气运值的诱惑下坚定了立场。
“那就这样说定了。”顾宁坐在榻上,“今夜你就留在这保护我,剩下的事,交给他们去办。”
谢宴抱着剑,侧身站在屏风外。
他的身形高大,屏风上的剪影一如他的人一样冷峻。
顾宁抱着枕头,目光灼灼,仿佛要将屏风盯出一个洞来。
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谢宴同意自己出城呢?
……
是夜,宅院内只有几盏灯火,泛着昏黄的光芒。
侧门被人敲响,在寂静的夜晚尤为渗人。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一条缝。
透过门缝,门房看清了外面的人,这才松了口气:“樊管事,您怎么来了?”
樊管事拢紧了衣襟,恼声道:“我奉了大人的命令,特地来将那些女人送到乡下别院去。”
闻言,门房瞪大了双眼:“这……可是城中出了什么事?”
“来不及细说了!”樊管事朝着身后招了招手,几个身形魁梧的大汉快步走上前来,将侧门彻底打开。
三辆马车正停在小巷中,车夫皆蒙着面,看不清真实容貌。
门房意识到了此事的不对,打了个寒颤,连忙便将樊管事迎了进去。
这个小院,彻底忙了起来。
小厮丫鬟皆整理着房屋,樊管事在门房的带领下,一路走到了后院的假山处。
此时,得知消息的护卫也赶了过来。
十几人走进了狭窄的暗道,将不大的密室挤得水泄不通。
不少护卫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瞧着密室内十几个身无寸缕的美人,眼中的贪欲瞬间浮现,在她们身上不断打量着。
这些充满恶意的视线,让秦婉下意识拢紧了手。
先前对她说话的女人突然越过她,挡在了她身前,还有好几个女人一同上前,将她围在了最里面。
秦婉一愣,随后眼中便有泪光闪现。
“我……”
“嘘!”女人冷着脸,警告道,“想必是出了什么事,他们这才要将我们送走,你若想活命,就不要有其他动作。”
她说完,便往外走去。
纵然身上没有一件衣裳,但女人不慌不忙,面上不见一丝羞涩。
秦婉生生的将泪水憋了回去,快步跟上了女人。
能够被关进这间密室的女人,都是姜知州精挑细选出来的,自然都是美人中的美人。
然而她们的身上,却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
瞧着这些可怖的伤痕,本是蠢蠢欲动的护卫顿时熄了那点小心思。
他们可不敢沾染姜知州的女人。
十几个女人挤成一团,在夏日的夜风中瑟瑟发抖。
为了防止她们逃跑,樊管事连一件衣裳都未给她们,只派人将她们分别赶到了马车上。
三辆马车,载着十几个双手双脚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女人,缓缓驶入了夜色中。
城郊,农田内的青禾随风摇晃,不时发出窸窣的响声。
夜色与这些声响,将隐藏在其中的身影完美遮掩。
岳明岳荣兄弟俩,正蹲守在田埂里。
“他们当真会在今日动作?这都三更了,还未瞧见人影。”
岳荣一开口,便惹来了岳明的瞪眼:“主子的命令,你照做就是,问那么多作甚?”
“我……”
“城门开了。”岳明惊喜道。
他没好气地撇了自家弟弟一样,嘱咐道:“快去将这一消息告知主子!”
“是!”岳荣连忙应下。
此时城门打开了些许,仅够一辆马车通行。
樊管事率先出城,四下观察后,这才朝着身后做了个手势。
三辆马车缓缓离开城门,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几十个护卫紧随其后,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待确定四周并无风险,他们这才往官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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