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被下,顾宁的双手紧握,很是没底。
即便闭上眼,她也能感受到谢宴犹如实质的视线。
与她而言,这样的谢宴着实少见。
甚至在此时,她的心中已经隐隐不安起来。
好像、似乎……
谢宴误会了什么?
但系统却是前所未有的活泼:“宿主,这可是你蹭气运的大好机会!能让大反派心软可不容易!”
顾宁打了个寒颤,下一刻,那道目光就紧紧地锁定了她。
见装不下去,她“虚弱”地睁开双眼,目光茫然地与谢宴对视。
“你醒了。”
谢宴低沉的声音稍显紧张。
他站在床侧,正眼也不眨地盯着顾宁。
这双凤眸中,翻滚着着许多顾宁读不懂的情绪。
但那名为“温情”的情绪,让顾宁心底发慌。
“我……”顾宁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觉自己嗓子生疼,一个字刚蹦出来,嗓子便像是冒了烟一般。
“我去叫太医。”
谢宴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根微微泛红,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顾宁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张大了嘴。
“不会……”她心虚道,“他不会爱上我了吧?”
随之响起的是系统的不屑笑声:“宿主,这可是书中的大反派!他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爱上你!”
顾宁转念一想,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说得有理。”
谢宴要不是无情无欲,又怎么能称得上大反派?
想到这,她安然的躺在了床榻上,双眼放空,看着头顶的帷帐。
现在对她来说,最要紧的事,就是在这段时间内,成功将气运值蹭到0,不然的话,一旦回到京城,在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她的情况下,要想蹭气运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顾宁眼珠子转了转,一个计谋涌上了心头。
帷帐外,春玉结结巴巴的声音隐约传来。
“谢侍卫,你为何会在此处?”
谢宴沉默不语,只是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春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离开,随后脑中灵光一闪,即刻打开了这扇门。
瞧见顾宁醒来,她眼中蓄满了泪水:“县主,您总算是醒了!奴婢这就去叫太医!”
顾宁摇了摇头,朝着门外谢宴离去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春玉诡异地沉默了一会,试探性地问道:“县主,谢侍卫该不会是……”
闻言,顾宁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与其在这猜来猜去。”她捂着脖颈,哑声道:“倒不如去告诉外祖母一声,免得她因为担忧我的伤势,而彻夜难眠。”
“是!”春玉讪讪一笑,赶紧小跑着往外走去。
顾宁半躺在床上,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怎么觉得春玉跟你有些像呢?”
系统感到被冒犯,正怒气冲冲地要跟顾宁辩解一番,却瞧见了谢宴将一人扛了进来。
“县主醒了,还请刘太医替她诊脉。”
谢宴将刘太医放下,面色不改道。
顾宁剧烈地咳嗽起来,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你怎么……”
刘太医一听她沙哑的声音,如梦初醒,赶紧将药箱从谢宴手中夺了过来。
“县主还请躺好。”他焦急道,“微臣还需替您仔细诊脉。”
顾宁撑着身子,便想躺下。
但她刚是有所动作,肩胛处便有撕裂的痛意。
谢宴眼尖,一眼瞧见了她雪白内衫上的鲜红血迹。
“小心!”他板着一张俊美的脸,动作却十分轻柔。
未等顾宁有所反应,他已经轻轻地将顾宁放平在床榻上,随后又站回了原处。
若非系统面板上一瞬飘过的气运值动态,顾宁险些以为刚才是自己眼花了。
刘太医嫌弃地看了眼谢宴,这才越过他,仔细地替顾宁诊脉。
沉吟片刻,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县主的身子本就孱弱,这次受伤……”他眼神凝重,“怕是会伤及根本啊!”
一瞬间,房间内的气氛降至冰点。
谢宴通身散发着冷气,眼神凌厉地望着刘太医。
在宫中身经百战的刘太医,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眼神。
他不慌不忙地朝着顾宁行了一礼,这才直起身子,凉飕飕地瞥了眼谢宴:“谢侍卫,你既然是习武之人,就该清楚县主现在的身体状况。”
“一个身子孱弱之人,在今日受到惊吓,且被那支利箭射穿了肩胛,能醒过来已是上天眷顾。”他埋怨道,“谢侍卫与其怪我,倒不如责怪自己,为何没将县主保护好!”
闻言,谢宴凤眸颤动,薄唇不觉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想要开口,却见刘太医冷哼一声,挥袖便离开了此处。
帷帐外,刘太医低声嘱咐春玉着什么。
谢宴耳力极佳,但两人的对话,他却半点都没能听进去。
如今他的眼中,只剩下双颊苍白,双眼湿漉漉的顾宁。
“你……”一张口,谢宴却不知说些什么。
他一想到刘太医的话,心中便忍不住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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