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回到海棠苑后,周彦玉去了书房,她带着翠喜又清点一遍要带去庄子的东西。
结束后,她坐下喝着凉茶,加了些碎冰块,冰冰凉凉,很是解暑。
翠喜也跟着喝了一碗,她长了张圆脸,笑起来一团和气,“舒服,夏日里还是吃冰爽快。”
云曦笑着道,“舒服也不能多吃,上回你贪凉多吃,就闹了肚子。”
“知道啦,奴婢可不敢多吃了。”翠喜低头揉揉肚子,想到什么,神秘兮兮地凑到主子跟前,幸灾乐祸地道,“三奶奶,您说大奶奶现在是不是在教训二奶奶?”
云曦想了想,点头说应该是。
以林氏的性格,有仇不会放到第二天。
前些日子曾氏管家,虽然送来林氏扣下的布料,但成嬷嬷准备裁剪衣裳时,却发现有两匹布料只有外边是新的,里面拼接了往年的布料。还有吃食和其他东西,都掺了一些坏的。
布料这种事就算了,吃食让成嬷嬷吃坏了肚子,她去二房找人理论,但每次都见不到曾氏。
后来还是杏儿机灵,蹲在假山里偷听到曾氏和丫鬟说,“云氏不得老夫人待见,能按例给她便是我好心,哪能样样都送好的去?我辛苦管家,总得有些好处吧?”
若曾氏不以次充好,把该是三房的东西都给到,她要怎么贪钱,云曦都不在乎。
可曾氏也觉得,他们三房不配吃好用好。
故而方才和林氏说话,云曦才会特意多看几眼曾氏。
她的这两个妯娌,没一个是心好的。
她们俩要怎么闹,她都不关心,她现在,只期待快点去庄子里避暑。
在惠安堂时,虽然老夫人让她去看澈儿,但每回刚坐下一会,张嬷嬷便到屋外看着她,心里很不自在。若是去了庄子里,没了张嬷嬷盯着,会舒坦许多。
日子在期待中过去,出发去庄子那日,云曦一早便起来了。
周彦玉身体虚弱,受不得热,他们要在天还没亮时出发,晌午在树林里休息,等太阳西下再起程。
到庄子里时,天已经断黑,庄子门口等了两个管事的,把他们给引进去。
大家伙赶路累了,各自散开后,都准备歇下。
庄子里的屋舍不如周府多,没有多余的屋子给云曦和周彦玉分开住,好在云曦早有准备,洗漱完后,亲自在竹床上给周彦玉铺好被褥。
屋后种了一片翠竹,夜风带着竹叶的清新,还有泥土的质朴,让人不由地静下心来。
竹床和云曦睡的木床,大概隔了三尺。
云曦和周彦玉南下的两年都是这样睡,铺好床后,便习惯地去洗手。
等她擦完手,看周彦玉还愣着站在床边,疑惑道,“三爷还不歇下吗?”
“啊?”周彦玉的长睫轻闪,一头柔顺的头发披肩而下,看向云曦时,不由地再次愣住。
过了好一会儿,等云曦过来想摸他额头时,他才慌乱地后退半步,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但最后只是脱了外衫,默默爬上竹床。
“没事,我就是累了。”周彦玉背对着云曦,他的脊背消瘦,薄薄的被褥在他的腰线上凹了下去,腿却太长了一点,露出一节在被褥外。
“那你有事喊我。”云曦上床后,放下纱帐。
周彦玉吹灭了床头的蜡烛,等屋子里归于黑暗,云曦并不知道,躺下的周彦玉又坐了起来。
舟车劳顿一天,云曦睡得很好。
次日洗漱过后,刚想到澈儿,门后便钻出一个小人儿。
周澈靠在门上,白胖的小脸把眼睛挤成一条缝,笑眯眯地道,“娘亲,你快一些儿,红梅说庄子里可以钓鱼,还可以摸虾哦。对了娘亲,什么是摸虾啊?”
他是第一次来庄子里避暑,看什么都新奇。三个姐姐都不愿意和他玩,即使在周府,除了读书时,更多的也是自个坐在院子里,不是望着天上的雀雀,便数着角落里的蚂蚁。
现在有了温柔的娘亲,祖母也不在身边,早上醒来后,周澈第一反应就是来找娘亲。
“就是去河里抓虾。”云曦说不太清楚,她也不曾玩过摸虾。
小时候在云府,能活下来便不容易,后来到了十三岁,被嫡母教养的那两年,每日都在学各种东西,根本没机会出去玩。
周澈听不明白,但是心里越发好奇,囔囔着吃过饭便要去玩。
云曦扭不过他,用过早饭后,便牵着小人儿往庄子里的小河边去。
由于周彦玉怕热,夏日里多走几步便容易出汗,便没有跟着去。
云曦带上翠喜,还有两个小厮。
小厮都是庄子里长大的,摸鱼抓虾都不在话下,不一会儿的功夫,竹篓里便有了两条鱼、十几只虾。
本来周澈也要下河去,但他太小了,云曦只让他卷起裤腿坐在河边。
溪水流过脚底,冰凉的触感,让周澈舒服地打了个机灵。
他的一只手紧紧抓住娘亲的手指,小孩儿看着胆大什么都想玩,实际心里还是怕的。
等竹篓里快装不下,云曦便让小厮们准备回去,在她给周澈擦脚时,没有看到河对面突然来了几个壮汉。
徐有田边上的男人拱了拱他的手,“有田,你傻愣着做什么,那女人虽漂亮,但一看就是有人家的。”
徐有田咽下口水,惊叹道,“我的老天爷,长那么大,我是头一回见那么漂亮的女子,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段有身段。要是她愿意改嫁,我可以把全部身家给她爷们。”
“得了吧,前些日子你不是说将军被女人迷了心智,怎么到了你自己,就连家当都不要了?”边上人吐槽道。
“那能一样吗?”徐有田立马反驳,“我是没见过将军的前夫人,但保管没对面这个好看。这么美的女子,让我当她情郎,我也愿意。”
几个汉子都是军营里的粗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便说起荤话来。
直到对面的云曦带着周澈走了,徐有田依依不舍地望着远处,“你们说,她会不会是个寡妇?”
边上的几个兄弟切了一声,有人笑道,“有田,你是想娶媳妇想疯了吧,若真想知道,派个人去打听打听呗。”
徐有田还真有这个想法,他都二十四了,前几年家里穷,现在自个在军营里当了值,是该娶个媳妇回家暖被窝。不过在他点头前,身后突然传来将军的问话。
“打听什么?”萧楚翊一身玄衣,束带勾勒出挺拔的腰线,两手负背地站在徐有田几人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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