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田德平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人在舞马身上割一刀长长的伤口。他们的刀子背面特意做了倒刺,割完一刀,还要用倒刺扎进舞马的皮肤里。
随着舞马的意识越来越清醒,这种刀割产生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好几次,舞马觉得自己真的要死过去了。可疼痛稍稍过后,他还是活了下来。
舞马觉得,如果这样的折磨继续下去,也许根本等不到下一次献祭,他就会死掉。
“我必须活下来。”
舞马不断地在心里对自己重复着这句话,以免无穷无尽地折磨消磨了他的求生意志,让他真的在某一次极度痛苦中永远睡着了。
因为自己是没法动弹的,舞马把全部的求生希望都放在了散着黄芒的【大唐妖怪图鉴】上。直觉告诉他,【图鉴】肯定能帮得上自己。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图鉴】四周涌起了一团灰雾。舞马发现自己可以用意念驭使灰雾,索性就驭着灰雾往图鉴里钻。钻进【图鉴】之后,舞马有了两个收获:
【第一个】,他发现图鉴里有一张画卷。画卷分为三行,有数个空格。在头一个空格上,有一道淡淡的灰色虚影。似熊非熊,似猿非猿。舞马驭着灰雾把虚影摸了好几遍,没有效果。
【第二个】,他发现自己可以驭着灰雾离开自己的身体。这感觉有点类似灵魂出窍。进一步的,他发现【图鉴】原来是漂浮在自己脑袋里的。而自己呢,则被关在了一间密室之中,身体置于一座纹路复杂、血迹斑斑的祭台上。
舞马驭着灰雾,观察自己。可以肯定的是,穿越是穿越了,但他的肉躯还是原来的。脸还是原来那一张:眉毛笔直似剑;眼眶轮廓俊朗,睫毛又密又长;鼻梁高耸,唇线清晰。
即便是在末世脏兮兮求生的日子里,也经常有人告诉舞马,在他的这张脸上很难挑出瑕疵。但这又有什么用呢,尸怪和灾难都是不分美丑的。田德平也不会因为舞马长得好看,就换一个祭品。甚至,都不会稍稍减轻一点他的痛苦。
接着往下看,他几乎赤光着身躯,只用一小块黑布遮住了下面。他的身体经过了末世的考验,经过与尸怪的战斗,练就的魁梧结实。
当然,比起穿越之前,这副身体多少瘦削了一些,身上到处都是伤痕,血迹斑斑的。一阵阵痛感不停涌了上来。
舞马四下张望一番,又发现在自己祭台的旁边,还有另一个祭台。上面空空荡荡,擦拭的一尘不染,与这边脏兮兮的状态形成了鲜明对比。也猜不出另一个祭台是干什么用的。
他驭着灰雾把密室转了一圈,尝试了很多办法,都没能够唤醒自己的躯体。心想这样下去完全没有用处,他的时间可经不起浪费,倒不如赶紧去密室外面瞧一瞧,看看有什么机会。
当下,驭着灰雾朝密室门口游去。灰雾越拉越长,渐渐成了一条灰蛇的模样。
靠近门板的时候,板上亮起一道藤条模样的图案,当间射出一道血光,端正击中了灰雾。
“痛!”
舞马叫了一声,有种被雷劈中的错觉,但他还是顶着剧痛,从门缝一钻而出。
出了房门,便看见门口站着两个身着灰色盘领襦袍的兵士。
回头再看自己被关着的屋子,并不是很大,但灰瓦勾檐,严整舒展,颇为讲究。
转过头,南面是一处颇为宽敞的院落,两侧立了青石高墙,足有丈许,挡天又挡光,让整座院子阴森森的。
院落再往南是一个高大气派的建筑,顶上飞瓦倾斜而下,朱墙威立,气魄宏开,有点隋唐时代建筑那股大气魄、大手笔。
舞马前后观瞧一番,暗自想道:院子里就两个守卫,把他们搞定,逃出生天就大有可能。便琢磨——意识既然能够脱离肉躯,那么以法驭人、摄人心魄这些只在仙侠小说里才有的术法,是否真实存在呢。
于是,他抱着一线希望,驭着灰蛇从两个兵士脑袋里钻了进去,在身体各处要穴游走一圈,没有什么用处。倒是发现,自己钻在兵士脑子里说话的时候,兵士可以听见一点朦胧的声音。但这个对他眼下求生,并没有太大的帮助。
失望之下,舞马转而又琢磨,先前听高君雅和田德平话里的意思,献祭还得认真准备一番。不妨先去看看他们去了哪里,最好能打听到什么消息,也好见招拆招。
拿定主意,便驭着灰蛇,向南面的屋子而去,很快就感觉到身后有一道无形之力自后方密室而来,拉扯着灰蛇,让他浑身撕裂的痛。
只是舞马素来是个执拗性子,只要是认准的事情,就一定会干到底。此刻又事关自己的生死存亡,更不肯退后半步。
他顶住身后拉扯之力,愤愤往前行去,越往前走,拉扯之力越为强劲,以至蛇身上下紧绷绷的。
再往南行了一些,穿过廊道、卧室,便看见一面大墙屏风。方到屏风之后,隐隐听见人语声。
绕过屏风,是一间光亮宽敞的正厅,家具座椅墙画盆栽什么的摆布更加精心,反正是一派大官儿府上的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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