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执就知道,伺候生病的盛棠不是件简单的活。
冷不丁想起姜晋的话,一时间倒是有点后悔。他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早知道这样,他就该同意让白老师来照顾。
可心里又清楚得很。
哪怕真就是自己挺受折磨的,他也不舍得小七落旁人手里照顾。毕竟不是知根知底的,万一照顾不好呢?
更何况……
江执咽了一下口水,觉得嗓子就跟冒了烟似的,燥热、滚烫……
可是!
煎熬并快乐着!
怀里的棠小七有把他上衣撑破的架势,就跟蛇似的不老实。江执低头看着动来动去的她,不知怎的,竟想起了肖也。
这个时候……想起他违和感很强啊。
不是思念。
是想起了肖也曾经对他“做过的一件事”……
还是肖也在国外跟他做搭档的时候,他热情好客的,初到贵宝地瞎嘚瑟,请了不少朋友去酒吧玩。
当时他嫌吵不大想去,再说了,也看不上肖也的瞎嘚瑟,有点钱就不知道怎么花的架势。
肖也不算完,死活拉着他,又跟他吹牛逼说自己有多受姑娘们的欢迎,在国内有多少多少小姑娘往他身上扑,他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那种。
现在来了国外,就想着用他这副赛比潘安之貌征服异国姑娘,但还让她们只远观不能近玩,换句话说就是,只能看着,够不着,馋死她们……
结果那晚嘚瑟大了,被暴雨浇了透心凉,当时江执是连续工作了能有三四天没合眼,又受了凉,后半夜直接高烧。
迷迷糊糊的只知道是肖也照顾他的。
等第二天醒的时候,江执发现自己是被肖也搂在怀里的,而肖也裸着上半身……
更恐怖的是。
这一幕还被一大早来送早餐的软妹子看见,嗷地一声痛哭,指着江执歇斯底里说: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总是不搭理我了……
江执真心是想解释啊,倒不是怕人家误会,纯粹是为了自己的名声。
名誉之战就此开打——
“你他妈搂着我干吗?”
“你以为我爱搂着你呢?草!你他妈大半夜的发烧一个劲喊冷,我还能眼睁睁看着你冻得跟傻逼似的?”
“脱衣服干什么?”
“以前没发过烧啊?肌肤相贴最有效!”
“……”
肖也觉得自己一肚子道理,又跟他说,“今晚你再烧,我他妈脱全光让你搂着取暖!”
江执骂了句:草!滚蛋!
……
肖也,牛逼!
这个念头,此时此刻就在江执脑子里转。
好像,肖也的话说得挺有道理,隔着一层衣服,好像真是差点意思。江执在心里是这么告诉自己的:我这衣服太单薄了,再被棠小七这么撑来撑去的肯定得破,到时候他还得浪费时间出去买……
更重要的是,她又不是没看见过他裸着上半身,又不是……全脱。
更更重要的是,他真的是为了她的病情着想,总不能一直听着她在那喊冷吧。
江执先把盛棠从衣衫里“掏”出来,刚想起身,腰又被她给抱住,直往他身上贴,没辙,他就只能就着这姿势脱了上衣。
下一秒,盛棠就跟只八爪鱼似的死搂住他。
别看就一层衣服,没了之后,她这一搂一抱的更是畅通无阻。江执在床上僵了半天,看着拱他怀里的小姑娘。
心里想的是:万一她还冷的话……那是不是也得把她的衣服脱了。
想当初……
那个不算明媚的早晨……
他,跟肖也,都是赤着上半身的……
这念头就跟一头很想出笼的兽似的,蠢蠢欲动。
好在,怀里的小姑娘不动了。
江执低头。
她看上去睡得安稳,不喊冷也不哆嗦了。
就这样抱着她能有半个多小时,江执又给她量了一遍体温,还是没完全趋于正常,但好在她没再嚷着难受。
喂她水的时候,她阖着眼嘀嘀咕咕的。
江执凑近一听,她在念他的名字呢,一声声的就跟找不到他了似的,也不知道她是在做梦还是意识不清醒,他便搂紧她,耳畔低语,“小七,我在呢,别怕……”
盛棠倒是睁眼了。
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的。
江执倒也没欣喜,这期间她眼睛睁了阖、阖了睁的,每次眼神里都跟蒙了层雾似的,迷离得很。
这次倒是仰着头看了他好半天。
江执没说话,也低头看着她。
屋子里的灯没全灭,留了盏床头灯,豆大的光亮,跟萤火似的微弱,却是鹅黄色的暖。
窗外应该是起风了。
刮得细碎的石子飞起来,打在窗玻璃上,是轻微的声响,偶尔也会有风的嚎叫,呼啸而去。
室内静谧。
唯独那光跟长了脚似的,爬上了江执的眼角眉梢,映亮了他凝视她时的温柔,高挺的鼻和薄唇是性感的弧度,再往下游走,是健硕的手臂和宽拓的胸膛。
盛棠瞅着瞅着,含含糊糊说,“有妖精啊,师父……你看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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