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江执,还始终帮她打着虚光,见她的目光又落回他脸上,他冲着她微微一笑,紧跟着很是真诚地问她,“你是怎么看出来有翠色的?”
盛棠一挑眉,那眼珠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江执马上清清嗓子,朝着她一作揖,“我是真心想请教盛大神。”
“堂堂Fan神,没看出来?”
“没看出来。”
“真没看出来?”
江执一点头,看神情不像是在撒谎,“我是真没看出来。”
盛棠呵了一声。
手扶着腰,抻抻身子,江执见状,抬手为她捶背,至上而下,力度恰到好处,捶得盛棠很是一脸享受。看得站在下面的窦章着实是一脸羡慕。
另一头胡翔声听见动静,扭头看过去。
在瞧见江执和盛棠都坐在壁画前的时候,嘴角藏笑。他想着这江执的别扭性格,还死活嚷嚷着不来呢,真要是研究起壁画来比谁都认真呐。
江执的确是挺认真,认真地在等盛棠的“点拨”。
筋骨松得差不多了,盛棠稍稍一抬手,江执就停了动作。
就听盛棠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咸不淡地说,“天赋这种东西啊,不会被时间埋没的,同样的,是天赋才能看出来的东西,讲了也没用。”
江执一怔。
过了片刻后突然就忍不住笑了,还笑出了声。
是了,这就是盛棠,就是他的棠小七,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盛棠任由他笑去,视线往下一搭,懒洋洋发话,“窦章,拿着纸和笔上来学习。”
窦章高兴坏了,一个蹦高,“遵命师父!”
又想起太师父之命,默默地管住自己,别蹦……
**
江执出了石窟。
确切来说,是被人赶下了梯子。
窦章那小兔崽子虽然陪着笑叫他太师父,但江执真有冲动再一脚把他踹下去。
石窟外的日头很大,有导游带着游客择窟而钻,隐隐的能听见讲解声。他去了树荫处,凉快,人少。烟盒摸出来,却敏感瞧见有经过的工作人员拿眼珠子瞪他,那架势就是十足的只要他把烟一叼,那边就随时扑身而上的趋势。
江执把烟盒揣回兜里。
本来也没想抽,他就是摸摸!
摸摸还不行吗?
江执一吐气,吹了额前发,咒了句,“靠!”
这股子气啊,真是没处撒。
赖着不走的招儿他也用了,哪怕是窦章都已经爬上梯子了,撅个屁股等着他撤。
盛棠的态度倒是十分友好,难得对他笑眯眯说,“不好意思啊,我要现场教学,另外,这是我们文创界的交流,不适合您老人家。”
梯子也不知道谁设计的,反正江执觉得怎么都不如罗占设计得好!
就,不能设计得宽一点?
非得一个上来一个下去?
……
潘越接通电话的时候,嗓音懒洋洋的。
江执在这边直截了当问,“窦章是怎么回事?小七什么时候收的徒弟?”
“她都收徒了?”潘越一听这话一骨碌爬起来,还挺高兴,“出息了啊那丫头,但是也差不多了,她这两年在敦煌文创做得风生水起的,几番能把故宫文创那边杀得片甲不留,在外都能被叫一声盛大神,收个徒弟也正常。”
江执抬手揉着隐隐发胀的太阳穴,太热了。
他说,“潘越,你是女人堆里待久智商褪化了还是理解能力喂狗了?我问的是她什么时候收的徒弟,你跟我废话一堆干什么?”
潘越那头哀嚎,“废话一堆?Fan!你有没有良心?再说了,我哪知道她什么时候收的徒弟?当初你是怎么叮嘱我的?只要她安全没危险,私生活不打扰对吧?”
江执在心里暗自骂:收徒哪他么是私生活?
潘越在那头说,“你吧要是真想知道具体情况就问肖也,你没回中国之前,我发现她也就跟肖也来往密切点。”
肖也……
通话结束后,江执点开微信,聊天界面上就有肖也,临上次对话已经过去很久了。
想了想,他点开肖也的朋友圈。
设置了三天可见。
不像他从前的风格。
当时他在敦煌的时候恨不得每天来组风光照,光是那片戈壁滩就能来个九宫格,而且每天还不带重样的。那时候他刚开微信,每次都能瞧见肖也那张大脸,烦得他要命,跟他说,能不能少发点,都刷屏了。
肖也回了他一句:那是因为你朋友圈里好友太少,我怎么就没觉得我刷屏了?
现在,他朋友圈里只有一条。
是肖也跟别人攀谈的照片,背景有点虚,但大体能看出是商业宴请。肖也西装革履的,手持香槟,拍照角度是他的侧脸,他微勾着唇,对方在说,他在听。
江执挑眉盯着这张照片,笑了,人模人样的。
可看着看着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半天才恍悟,笑得太假了。
照片上就配了两个字:活着。
江执暗骂他矫情,谁拼死拼活的不是为了活着?
手机在手里倒来倒去的,末了,他在一截胡杨木上坐下来,扭头一瞧,木头里的多肉长得别提多旺盛,棠小七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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