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苓备好热水,元秋沐浴过后,换回女装,已是傍晚时分。
容岚亲自下厨做了元秋爱吃的菜,和元秋以及林安顺姐弟坐在观景厅里用晚膳。
入秋后天黑得早,观景亭四角挂了灯笼,昏黄的光投射在林安顺白嫩的小脸儿上,他跟元秋讲起先前在六皇子府住,大姐夫带他和大姐去听戏,戏园子里养了一只白猫,毛茸茸的很漂亮,但差点抓伤大姐,大姐夫说以后再不去了。
元秋听着林安顺清脆的声音,微微舒了一口气。回到家,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只是此时极有可能被抓去西辽的沐元诚,和不知是否还活着的苏默,让她再难如从前那样无忧无虑。
吃过晚膳,元秋见到了苏默的属下寻来的药材,全都放在她的药库里面。
她对着解药方子清点了一遍,的确还差十种。不管苏默是否用得上,元秋都打算把药材凑齐,以防万一。
一路上日夜兼程,很少休息,容岚说元秋瘦了一圈儿。看过那些药材之后,元秋便回房去,因为太过疲惫,刚沾床就睡着了。
翌日清晨,元秋早起,像以前那样在府中跑步晨练。
秋日的晨雾浓些,也更多几分寒意。
元秋看到了她的药田,府里各处的花草林木,在路过苍松居时停下脚步,里面的古松翠意朦胧,元秋一时恍然,在那儿站了一会儿,像是要等着阿福笑容灿烂地跑出来叫她王妃,等着那一抹如仙人般的白衣身影淡漠地出现,从她身旁走过……
一阵凉风吹来,眼前的雾气散了些,院中房门紧闭,空空如也。
元秋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跑。
一直到太阳出来,元秋才回到观澜院,满头的汗。
沐浴换衣,吃了容岚做的早膳,元秋便离开如今的容国公府,入宫复命去。
到大门外上马,元秋突然回头看向送她出来的红苓,“对了,你今早说,皇上给我的赏赐已经送到镇国公府去了?”
“是啊,前日老太君派人守着库房,像是生怕夫人带走什么,真是笑死人了!那些财宝,哪一样是她沐家本来有的,还不是托了夫人的福?”红苓很气愤。
“我知道了。”元秋点头,“你去通知我师父和爷爷,还有小云弟弟我回来了,若他们今日得空,都来家里小聚吧。”
“哎!奴婢这就去!”红苓连忙应下。
元秋出现在皇宫门口,守卫认出她,都十分恭敬,立刻通禀。
没多久,元秋就被传召进宫,径直去了御书房。
君兆麟放下手中正在批阅的奏折,看着进门的元秋,脸上便堆了笑,“何时回来的?朕怎么都没接到消息?”
元秋跪地叩拜,很快被叫起赐座,才回答君兆麟的问题,“沿途碰上几回刺杀,安全起见,便乔装打扮躲开危险,昨夜到家的。”
“该当如此,安全为重。”君兆麟如今看元秋很顺眼,笑着问道,“苏默呢?他怎么没有一起过来?”
元秋微叹,“不敢隐瞒皇上,苏默这回并未随我一同回京。”
君兆麟眸光微眯,“为何?”
“不知皇上先前是否看出他身体有恙。他被南诏皇室某些人毒害多年,病入膏肓,在回来的路上,情况恶化,他的属下带他去寻访一位隐世的名医救命,我们便分开了。”元秋说的基本是实话。
君兆麟惊愕,“苏默快死了?”
“是。”元秋点头,“想必皇上对他真正的身世也很清楚,南诏苏禛让他活着,不过是想看他生不如死而已。他原本无欲无求,是因为熬着日子在等死。”
君兆麟神色莫名,“那他先前主动来见朕,提出可以让南诏退兵,是因为你?”
“这个我不否认,的确如此。”元秋点头。
君兆麟回想苏默之前的转变,就发生在他和元秋成亲之后。
而苏默会爱上元秋,在君兆麟看来,实属正常。这个沐家找回来的女儿,优秀得出人意料。
至于苏默的身世,君兆麟当然清楚,只是原先不知道苏默中了剧毒,命不久矣。但最后一次见到苏默时,的确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对劲。
“你和柳太医都救不了他吗?”君兆麟问。
元秋摇头,“我和师父对解毒之事并不精通。”
“可你将濒死的祝老救了回来。”君兆麟说。
“师父说过,我在医治外伤这方面,天赋异禀。”元秋很淡定地说。
君兆麟想想也是,他初次见到元秋,便是她进宫给孟贵妃剖腹取子。迄今为止,元秋几次行医,均是外伤相关。而柳仲是服务皇室的正统医者,很少接触毒术相关,在这方面没经验也正常。
“那你为何不随苏默一同去求医?你就不怕这次一别便是阴阳相隔吗?”君兆麟的眼神带着探究。
“我是东明的镇南将军,不能就那样突然消失,他那时已昏迷不醒,我陪着帮不上什么忙,也不想给家里惹麻烦,便独自回来了。”元秋的目光坦坦荡荡。
君兆麟笑了起来,“原以为你姐姐性格最像你娘,现在才发现,你跟你娘还真像。你娘对你爹可是真绝情,说走就要走。苏默都要死了,你还能保持理智,真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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