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锦瑟处于非常危险的状况,陆阑丞和温行之不知从哪里出现,惊慌害怕地往这边跑来。
温行之想要挡在锦瑟面前,替她承受伤害,而陆阑丞则是拿出短刀,杀气腾腾冲着黑风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锦瑟反手取弓拿箭。
“咻——”的破空一声,羽箭射穿马耳,黑风吃痛地凄厉嘶叫起来,撅起前蹄。
在这种紧迫的情况下,锦瑟却冷静地以敏捷的动作躲到还在不慌不忙嚼萝卜的红枣背后。
“找死!”
眼眶猩红的陆阑丞一拳打在马头上,三两五下便把马撂倒弄晕了过去。
原本他是想一刀割喉,但见锦瑟的羽箭并未射中那马要害处,便知她不想伤这马性命,就留了手。
拳头有些刺痛的麻意,陆阑丞并未管这些,他第一时间看向锦瑟的方向,却见温行之对着锦瑟关切爱护地询问。
“你怎么样?可有伤到?”他伸出手去,却被锦瑟避开。
“无碍。”
平淡疏离的回答,温行之的手指轻颤着凝滞在空中,神色片刻的怔愣过后,迅速收敛起眸底的失落。
“没事就好。”
嘴角勉强地扯出一抹笑意,把手收回掩在袖下,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面色也恢复从容姿态。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起了多大的波涛汹涌。
明明自己向来权衡利弊惜命不过,可刚才那一瞬间,竟没有丝毫犹豫地,就选择了放弃自己保住她。
他好像比想象中的要更加看重这个人。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莫名的有些无措慌张,脑海中似乎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习以为常的头疼又开始发作。
可锦瑟却像是并未注意到他的反应,径直从他身边快步走过,抓住了低着头整个人看起来很是阴郁可怜的陆阑丞。
“手怎么样,痛不痛?”她关心地捧起他紧握的那只拳头,轻碰了一下又赶紧放开。
陆阑丞瓮声瓮气地嘀咕着,语气又酸又发哽。
“迟来的关心比草贱,你走。”
锦瑟对上他委屈幽怨的表情,眼角泅红的艳色如碾碎的桃花,那股子破碎感让人深觉负罪。
所以,明明已经偷偷把他房里的话本子都烧了,这是又买新的了?
还迟来的关心比草贱,草做错了什么?
这一无奈,陆阑丞便用力缩回自己被握着的手,咬着下唇瓣,一双小扇子似的眼睫在水汽的莹润下,平添三分寂寥。
而后脸庞滑落下一滴叫人心碎的清泪。
“没关系,你不用理我,等会我自己能把自己哄好的,一直包容我的无理取闹,真的很辛苦吧?”
“我也知道自己这样矫情过分,又很烦人,即便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忍不住。”
说着,便转过身去,似乎不想叫锦瑟看到他失态的样子。
锦瑟:“......”这演技,是越发的精湛了,便是知道是假的,她也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忍拆穿。
而且,别说,这样真的有一种惊心动魄,扣人心弦的美。
“胡思乱想什么,你只是爱撒娇罢了,什么矫情烦人,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她耐心地柔声哄着,直到对方破涕而笑,俩人一起往猎场那边走去。
郭高月很有眼力见儿地牵着两匹马在后头远远地跟着,心底还颇为叹服。
陆夫子那委屈可怜的样子,像极了她爹一个新得宠小妾说话的口吻,明明能一拳打晕一匹烈马,可转眼就能弱柳扶风,还矫揉造作。
噫---亏得瑟瑟温柔到骨子里,耐心十足,这要是她,恐怕一拳就上去了。
至于依旧还站在原地的温行之,此刻是面色苍白,身形萧条。
特别是陆阑丞还故意轻蔑地往他这边瞥了一眼,嘴角上扬的弧度冰冷讽刺。
就好像是在说,就你,也配与我争。
微风拂过白玉脸庞边是·一缕碎发,温行之薄唇紧抿,眼底仿佛笼罩着经年散不去的黑雾。
片刻后,他看向倒在地上四肢抽搐的黑风。
“畜生难训,便宰了吧,别又伤着人,你们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冲着跪地的小厮马奴们说完这话,温行之便转身朝着与锦瑟她们背道而驰的方向走去。
他为了隐藏实力,对外向来是身体有些孱弱,不会骑马的形象,所以这次春猎,他只会留在营地里。
原本是可以不来的,但难得可以见到锦瑟的机会,他不想错过。
只可惜,她还是一如既往地那么讨厌与他接触。
不过无妨,既已认准了,他就没打算放弃,哪怕用上阴谋手段。
她只能是他的!
与此同时,有这个想法都还有陆阑丞。
不过他不止想想,而是用手指捏着锦瑟的衣角,边摇边煞有其事地问出口。
“瑟瑟,如果我跟温行之同时掉进了水里,你救谁?”
锦瑟:“......”又来了。
“温行之算什么?我肯定救你,当然,前提是我会浮水的话。”
信誓旦旦的语气,愉悦了某个心花怒放的男子,但很快,他就又开始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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