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不断往下渗,直至笔墨在名单上蔓延开来。这才意识到出错的唐晓赶紧挪开笔,仔细一看,临近的几页都被濡湿了。她无奈地叹息,放下手中的笔。
唐晓披上一件风衣朝外头走去,走至廊檐下,抬头望望这夜色,她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睡不着出来走走了,倒真有些习惯了。
唐晓朝书房方向望去,从那射出的光亮,国主还在批阅奏章吗?
反正也是闲着无事,她便去了趟御膳房。此刻的御膳房早已无人,唐晓推开门,用碗装上面粉开始有模有样地忙碌起来。当她掀开热气腾腾的锅盖,成型的糕点跃入视线。
她端着这金黄色的糕点和刚泡好的茶,朝书房而去。
唐晓轻轻推开大门,国主还在那旁若无人地为眼前的奏章头疼,她轻轻地将糕点和茶放在桌子上。
国主闻到一股茶香,“这是?”
“陛下,奴婢见您晚间没吃什么东西,不妨吃些东西垫垫胃。”
国主一颗心还停在国事上,“放着吧。”
唐晓听到这话却没有走的打算,依旧站在那注视着国主。国主抬头,意识到唐晓还没走,“怎么?还站在这?”
“奴婢除非亲眼见到陛下吃上一口,否则不走,这可是奴婢亲手做的白糕,虽比不上御厨做的,但也是奴婢的一番心意……”
“好好好,”国主原本疲乏的面色在听到唐晓一番小抱怨后也舒缓了许多,“朕现在就吃,总可以了吧。”
国主拿起一块糕点,还特意在唐晓面前比了下,“朕可吃了啊。”唐晓见陛下将糕点放在嘴中,她心满意足地笑了。
“不错,想不到你的手艺还真不错。”
唐晓看着国主颇为满意她所做的糕点,想起了当初婆婆教她做这糕点时的情景。
“这糕点是谁教你做的?朕总觉得在哪吃过。”国主也尝出了这糕点中婆婆的味道吗?唐晓略定了定心神,“这是婆婆教我做的。”
国主又拾起一块糕点,“婆婆?哪个婆婆?”
“是,是清心殿的婆婆。”
国主手中还剩半口的糕点被放了回去,“你说的可是徐念姑?”唐晓轻点着头,国主仿佛也陷入了回忆,“当年婕儿最爱吃的就是念姑做的糕点了,这样一算朕也许久没吃到这东西了。”
这是唐晓第一次从国主的口中听到前太子妃司徒婕的名字,她想起婆婆信上的嘱托,查清司徒婕暴病身亡的真相。此刻的她却还没有这份能力,即使她现在已是国主身前的红人。她仍旧摸不清国主心中所想。
“奴婢有一事想求陛下,还请陛下成全。”
“哦,说来听听。”
“奴婢明日想回清心殿看看,还请陛下成全。”
国主喝上一口茶,“也罢,你和德福说上一声,朕允你去清心殿。记住,快去快回。”
“谢陛下。”
得了旨意的唐晓天一亮就禀了德福一声,临走前德福交给她一样东西,“公公,这是?”
“这个东西,你帮我交给长信宫的李公公。记住,千万别让人看见了。”这德福是要她帮忙私相授受啊,唐晓不是没吃过这档子的亏,可她也不敢拒绝德福。
唐晓无奈接过德福手中被布包裹着的不知名东西,将它藏在袖间,后离了乾堂宫。
伴随着老旧大门枝丫的开门声,唐晓跨进这荒无人烟的清心殿,门上的蜘蛛网被风带着乱飘。
“婆婆,我回来了。”她对着这空荡荡的院落说话,期待着会有人回复她。她期盼着婆婆会像以前一样,给她一个白眼。唐晓站在树下,地上是落了满地的叶子,将底下的毓秀和婆婆掩埋。她跪在地上,朝大树底下的两个衣冠冢揖礼。
她起身拍拍腿部沾上的灰,在清心殿内环绕了一圈,往事历历在目。唐晓将躺椅上的灰扫除,坐在那对着清心殿的天空发着呆。直至天快黑了,她才想起自己还有东西要交给李公公,便准备起身离开。
她留恋地回望着,许久,清心殿破旧的殿门被再次关上。
唐晓走进长信殿,迎头便走来一个宫女,“姑姑好。”
“你是?”唐晓觉得这个宫女很是眼生,她当初在长信宫当差时好像没见过她。
“奴婢画雪。”
“画雪,这名字倒是有些耳熟,可是我好像都没见过你。”唐晓极力在记忆中搜索,实在不记得见过这个人。
“姑姑当然记不得我,当初姑姑来长信宫是奴婢正巧生病了。”唐晓这才想起,原来这个画雪就是那个在太子跟前侍奉的宫女,也正是因为她生病,唐晓才被临时派来太子近前伺候。
“李公公让奴婢传话,请您去后院找他。”
唐晓倒是对这长信殿熟悉得很,驾轻就熟地来到后院,正在忙活的李公公见是唐晓赶紧放下手中的事,“望殊姑姑!”
他们二人算是平级关系,故无需行礼,只是微笑问好,“李公公,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边请!”李公公和唐晓走至一侧,唐晓露出袖间的东西,“这是德福公公托望殊交给公公的,还请公公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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