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月令辰,乃申而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守万年,永寿胡福。”
随着康王妃祝词落下,玉顺郡主帮王清芸端正发冠,这场及笄礼才算是落幕。
王安妤与王淑宁一并站在人群中,看身着华服的王清芸含着盈盈笑意,在白氏的带领下,跟各府的夫人们交际。
王淑宁虽不喜王清芸,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场合上,她总是能如鱼得水地应对。
太后和靖王府都送了贺礼,这让白氏面上十分光彩。
康王妃本是念着跟白家的交情才应下做这正宾,见了太后的赏赐,笑意也更真诚了些。
她们这些皇室内眷,瞧着风光,但也只是瞧着而已。
兴正帝不似先帝,不养闲人,给皇室的待遇一年不如一年。
像康王这种没个一官半职的闲散王爷,全靠着那点子俸禄连府上下人们的工钱都不够发的。
幸亏有太后体恤,三不五时召她们进宫闲聊总能赏些实用的东西。
看太后的意思是接纳王清芸这个儿媳了。
那为了日后,她也该对王清芸亲近几分。
王淑宁在里面呆的烦闷,跟顾氏知会了一声就要去王安妤的院子玩耍。
王安妤正听着几位夫人谈论运河化冰,到月底通航的事,不想离开。
“佩兰,你带二姐姐过去。”
她给佩兰使了个眼色。王清芸不知会在何时下手,王淑宁在院子里待着也好,以免事发后她顾及不全,被波及了。
经上次的事,顾氏给王淑宁重新安排了侍女,跟佩珠一前一后护着她离开。
王清芸一直注意着王安妤,见她还在正堂,便没有多在意王淑宁的离去。
前厅比起后院,热闹也不减半分。
一群年轻正当时的少年们聚在一起,少不得你来我往一番。叫好喝彩声时不时响起,伴着一阵笑声。
然而角落里的年鹤延跟冯敬洮却不合群的安静。
冯敬洮应该感谢年鹤延告诉他们父子芊英身亡的事情,若不是年鹤延,只怕他们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更不提让冯芊英沉冤得雪了。
然而,他又是辅国公的家臣。
冯家和辅国公府,势同水火。
“我与郡主,有些交情。”
冯敬洮目光如炬。
“芊英身亡后,你才出现在盛京。此前你一直生活在江苏南沣灵县,又如何跟家妹有交集。”
这段日子,他动用了将军府所有的势力调查年鹤延。
灵县五年前遭过灾,很多人都搬离了原址,关于年鹤延的消息也零零碎碎。
从灵县传来的消息来看,年鹤延的身份并不复杂,家里的亲戚大都故去,有几个远亲聊起他记忆最深的也是过于姝丽的容貌。
“若我没有猜错,与家妹有故的人,是王姑娘吧!”
年鹤延挑了挑眉。
不愧是少年将军,他跟王安妤的关系掩饰的仔细,就连沈珏也没察觉出异样,他却有了洞察。
看他没有否认,冯敬洮的眉头却没有松开。
王姑娘的生平比年鹤延的更好查。直到去年才在人前走动,此前几乎查无此人。
芊英又极其厌恶王清芸,她的庶妹也必然没多少待见,又怎会结下足以生死相托的情谊。
“不是万事,都有迹可查。”
年鹤延察觉有人靠近,直起身子端正了站姿。
冯敬洮闻言一愣,继而又想到年鹤延跟王安妤之间无从查起的默契,又有了解释。
“郡主希望你们平安健康。”
离开前,冯敬洮听到年鹤延这样说,他心中一片潮湿,眼眶又忍不住发红。
他最疼的小妹,看似骄纵,实则体贴的小妹。
若是他当初没有因为旁人的风言风语,将小妹送回京,或许她还是边疆肆意洒脱,掏鸟摸鱼的小坏蛋。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更当保重。”
年鹤延记起王安妤看见冯将军消瘦许多的面颊,露出的难过眼神又多说了一句。
“多谢。”
冯敬洮抱拳,向他深深揖了一礼。
沈骁看到这一幕,吹了个口哨,晃着手里的折扇笑道:“到底是年兄有本事,能让盛京顶天立地的冯小将军弯腰,实在让我惊叹。”
冯敬洮直起身跟年鹤延交换了一个眼神,冲着他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地离开。
“哼!”
沈珏学着他的样子,撇了撇嘴。抬手要揽年鹤延时,被他躲开了。
“无趣。真真无趣。”
他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听说小王大人要借着三姑娘的及笄礼,给四姑娘相看夫婿呢。”
年鹤延离他远了几分,避免沾染他身上的香味。
“王家二姑娘还未定亲。”
以王峥对兄长的敬重,自然要遵着长幼有序。
沈珏呲牙。
“不都说关心则乱,你怎么总是这样冷静?”
“无关关心与否,只关,”他抬手,指尖在脑袋上敲了敲,“脑子。”
“你是说我没脑子?”
年鹤延衣袂飘飘的离开,只是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显然是对他这话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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