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你去哪里?”
王淑宁垂头丧气从前院回来,就见王安妤穿戴整齐,从院子里出来。身后佩珠手里还拿着帷帽,看来是要外出。
得知她要去县城,王淑宁顿时来了精神。
在村里呆了十日,能玩得地方都去过了。就连传说有野兽的后山,也跟着父兄打猎转了一圈。
“我能跟着去么?”不待王安妤开口,她就急忙保证,“我肯定乖乖听话不惹事。”
王安妤看她眼神巴巴的样子,失笑道:“我本也是出去转转,二姐姐陪着我自然更好。”
王淑宁欢呼雀跃,让王安妤稍等,她去换衣服。
回屋前还再三叮嘱,不能提前走了。
“大伯他们没在?”
佩珠得了询问,忙去前院打听了一下。
“老爷他们一早就出门了。不仅带着大公子,二公子也叫上了。”
那便是访友去了。
王崎王峥少时在淮西求学,自然有不少故交在。
王淑宁不方便跟着,所以才不开心。
“走吧。”
王淑宁穿上昨日才新做的春装,伸手挽住王安妤的胳膊,她比了比两人的身高,惊奇的发现相差不过寸许了。
“四妹妹长高了许多。”
一年前初见,两人可差着半个头的距离呢。
王安妤倒是并未多注意。
许是她有吃有喝,还每日打拳的缘故吧。
要出门,自然得跟顾氏打声招呼。
“你莫要顽皮,跟着妤姐儿转一圈就回来。”
王淑宁连连应下,不由感慨道:“大家都喜欢你是应该的。”
“怎么这么说?”
比起喜欢,王安妤觉得他们更多的是对相信她有应对意外的能力。
“就拿我们一起出门来说。她们都觉得我会给你添麻烦,可你却说有我陪着会开心。”
王安妤本想跟她解释,只有对着外人才会客气,觉得麻烦。可看她全然没有多想,便止了话头。
华容县并不大,从南到北还没有盛京一条街道长。不过对于圈在家中数日的王淑宁而言,已然很好了。
王安妤陪着她看了一会儿。
“二姐姐,北危和佩珠陪着你玩会儿,我去茶楼坐坐。”
王淑宁就知道她出门是有事要做,忙摆手道:“你快些去,不必管我。”
南星要跟着王安妤走,就被北危挡住。
“我跟着姑娘。”
南星挑眉:“为何?”
姑娘叫他跟着是有事要安排,北危即便去了也不知道呀!
“我比你强。”
南星磨了磨牙。
“可姑娘叫我跟着。”
北危看了眼王安妤已经离开数丈远的背影,最终还是让开路让南星跟上去了。
“保护好姑娘。”
“还用你说!”
南星抛着石子,步伐不紧不慢,看得北危眉头皱了起来。
王安妤进了路旁一家茶楼。
这茶楼应该是华容县最好的一家,二楼还用屏风做了简单的隔档。
“姑娘。”
王安妤向靠窗的那桌走去。
桌上坐着一个面容憨厚的中年男人,如再普通不过的乡下汉子,只是身上的衣服略精细了些。
仔细看,周围几个隔间的人,看似闲散的喝茶,实则时时警惕着茶楼的动静,将中年男人环围在其中。
听见又人上楼,十几双视线若有若无的往王安妤身上转。
是个女子。
还是个富家姑娘。
他们降低了警惕性。
中年男人却在看到王安妤后,立即起了身。神色恭敬,弯腰垂眸。
王安妤没有摘帷帽,径直就在对面坐下了。
“房掌柜,好久不见。”
她语气温和。
房掌柜却不敢松懈。
这位也就在东家跟前无害。
东家离奇消失的一个月时间,他们五人没了主心骨,也是慌乱了一阵,甚至还生出了分户的念头。
然而……
他想到那日赶到瑞草魁,本以为是跟他们商量后路,却见到了被卸了手脚蜷缩在地上的德义兴钱庄掌柜古荣。
察觉到不对,他忙要退走,就被堵了回去。
捏着他们卖身契的男子,年纪瞧着不过双十,神色还有带着腼腆,动手却毫不迟疑。
作为带头生出二心的古荣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他们三人被迫看着古荣如何疼痛抽搐到昏厥,又被疼醒。动手的是一直跟着古荣谈生意的心腹。明明先前再老实不过的人,下手时狠辣又决绝。
短短半个时辰,他们身上的衣衫反复被打湿。
“姑娘说,诸位都是跟着东家的老人,别学错了路子。一时行差踏错尚能原谅,但坚持要一条道走到黑的,就莫要怪她不顾念旧情。”
男子有意无意一脚踩在古荣被敲碎的手骨上,又是一阵呜咽。
“说白了,我们就是东家的一条狗。穿上人皮,可不能忘了是谁给了我们一口饭吃。”
被他眼神扫到的三人,皆是一个颤抖。
“日后德义兴钱庄没有古荣,只有屈掌柜了。古掌柜着急走,姑娘说了一定好好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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