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长随看着王安妤的马车远去,担忧望向杨谦泽。
“今日之事,若是从你这里传了出去,莫怪我无情。”
杨谦泽收回视线,离开前不忘警告身后的长随。
“小的谨记。”
钟掌柜看着身后的漏斗。整整两刻钟,不知姑娘和这位杨公子聊得什么,主人可知道。
这位杨公子可不同于寻常世家公子。
眼瞧着姑娘到了婚配的年纪,正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主子能挡住曹家,可杨家就未必了。
也不知主子又去了哪里,他欲将此事告知一番,也没个音信。
真是愁!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王安妤思绪万千。
杨谦泽是君子,才私下过问她的意愿,没有将此事声张。但别人未必不会。
朝堂局势变化,圣上心腹的王家是许多世家惦记的对象。王淑宁有顾氏护着,她却未必。
若王崎真要一意孤行,将她与世家定亲,有“父母之命”这座大山压着,除非她抛下了“华容县君”“王家四姑娘”的身份,否则只有受着的份。
她得想想后路了。
“姑娘,到了。”
王安妤收敛神思,下了马车就见府门紧闭,不见看守。
佩珠上前扣了门,等了片刻,门房才缓缓开了一道细缝。确定是王安妤,才敢开门。
“这是?”
门房苦着脸。
“来了许多身份不明的人,也没个拜帖,放下东西就走。小的问过少夫人,这才将府门紧闭。”
原是如此。
王安妤进了门,见门房将门重新抵上,并未多言。
时下,且先如此吧。
姚氏听说她回来,忙就寻了过来。
身后的下人们还抬着好几箱东西。
“县君,这可如何是好?”
姚氏谨记王峥的吩咐,可才一会儿子的功夫,门房就堆了这许多的东西。她也没敢打开,叫门房退还,却早已找不到人影。
担惊受怕许久,得知王安妤回来,马上就来寻她拿主意。
“造册整好,叫二哥哥给大伯送去。”
姚氏迟疑:“东西留下,圣上不会怀疑我们……”
“照我说的做吧,大伯心中自有成算。明日你便称病,闭府不出,有邀约也一概推了。还有你母族,也着人去知会一声。他们寻不到我们,便会从别处下手。”
姚氏一一应下。
王安妤有些疲乏,事已解决,见姚氏还不走,眉头轻蹙。
“还有何事?”
姚氏犹豫摇头。在王安妤送客的眼神中,带着下人们又回去了。
西府闭府,王安妤也在院中呆着猫冬。
一场大雪,下了三日。
听闻京郊有百姓遭了灾,各府都在城外搭了棚子施粥。
瑞草魁和德义兴钱庄得了王安妤的吩咐,也跟着在外面施粥五日。
天放晴后,王安妤收到了汝阳的信。
冯敬洮腊月初三就到了边疆,汝阳写信时是半个月前,算算这时也该到了。
她一路走得小心,没有影响腹中的孩儿。
心中,除了报平安,也写了许多路上的见闻,轻松欢愉跃然纸上。
王安妤看过后就给她回了信。待信送达,也该是新年了。
往年一到深冬,戎族抵御雪灾冰冻,甚少兴兵。今年一反常态,腊月一连发动了两回突袭。
江东也不时骚扰边界,不得安宁。
直到腊月二十九,兴正帝才封印休朝。
边境不宁,内忧外患,宫宴很是简单。
王安妤在宴会上远远看了眼皇长子,很是康健有力。
太后患病幽居,没有露面。
她坏心的想,《出墙记》传遍了大乾,不知太后有没有听说,她心中又是何感想。
大年初一,王清柏带着府上众人给老夫人请安。
明哥儿作为玄孙,收了不少的红封。
顾氏在桌上重提了杨家有意结亲的事。
“不过可惜,听闻谦泽那孩子不愿早早成婚,此事也只能先罢了。”
顾氏知道赵大公子的本性后,就歇了跟赵家结亲的心思。
王崎前两日提了陈国公府的幼子,她心思又活络了起来。对王安妤的事情,自然就放松了。
知晓内情的王崎没有当着老夫人的面说什么,背后却叫王安妤到书房训话。
“你本事大了,亲事也敢自己做主。”
王安妤垂眸。
“安安,少年慕艾谁都有过,但年鹤延其人,孤枝无依,既无亲族父母,又无功名傍身,你嫁过去只有无尽的漂泊与苦难。我们为着你将来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先生有很好的家人,只是我们见不到罢了!
“你是大乾的县君,王家的四姑娘,你享受了身份带来的优渥生活,自该承担相应的责任。你向来懂事,莫要叫我们失望。”
王安妤从书房出来,面色一如既往地平静。
王清许在外面等着,看她这样表情,一时不知如何安慰。
一路沉默到门口,王清许才道:“四妹妹,你要早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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