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深接到盛京的飞鸽传信,已经回到了宣州数日。
离开王安妤后,他跟随送粮的船只除了和州,进入前往青州的水道后,就返程回了宣州。
姑娘在宣州的布局才设下,还要他盯着进度。
飞鸽自盛京而来,落款是钟掌柜。
“姑娘行程已暴露,务必小心。”
万深只知姑娘回去青州,至于她此事会出现在何处,心中也是没底。
联系不到姑娘,他实在担忧,还是决定去青州一趟。
王清芸从宫里出来,神色郁郁。
萧泽焘今日又提了纳她为妃的事情,承诺会给比赵芷柔更高的位份。王清芸拒绝后,他不悦写在脸上。
但王清芸心中所想并非此事。
萧泽焘即便不悦,也不会违背她的意愿强纳她为妃,白家还指着她谋求更多的利益,自会护着她。
让她心惊的是萧泽焘屡次的“遗忘”。
有次,她陪着萧泽焘作画,提起先前在瑞草魁写的诗,一时记差,说错了内容,萧泽焘不但没有发现,还随着附和。
她回去后才记起,当时有些生气萧泽焘并不如嘴上说的对自己上心。
之后他主动拿出保存完整的诗,也承认因为国事繁忙,记混淆了。
王清芸再未多想。
可今日见到赵芷柔腰间挂着一个羊脂玉佩,她不经意提了一句萧泽焘曾送她的那枚在来江东的路上当了救济灾民。
萧泽焘满口应着要送她一个一样的。转头就吩咐宫人去拿了一个羊脂玉同心佩过来。
可他之前分明送的是暖玉的。
这般细想,其实很多地方萧泽焘都与原先有出入。
萧泽焘对外称最喜欢的点心是山药糕,但她为了“巧合”的接近对方,特意观察过。除了山药糕,萧泽焘从不食用其他山药做的吃食。
到江东后,他们一起用膳,宫人夹了山药片,他也用了。
再比如,萧泽焘自幼受太后和先帝宠爱,外人面前装的温雅君子,私下言谈难免带着猖狂和自傲。王清芸时常被他大男子主义哽的心里发堵。可江东这段日子,萧泽焘甚至可以称得上体贴。
越想越深,王清芸的面色就越发凝重。
“姑娘,回府吗?”
“去百草堂。”
万深听说王清芸又来了,捏着账册的手青筋都凸起来了。
“她怎么又来了!”
对着下人,他没有泄出太多的情绪。吩咐将王清芸请到客厅,他随后就到。
下人离开后,他撒气般将账册摔在了桌上。
“万哥哥,你来了。”
王清芸一杯茶都喝完了,才等到万深出来。她有些不满,面上不自觉泄了几分。
万深好脾气的接过下人端来的茶点,亲自递到她手边。
“铺子里事多,家主也在催着我回京了,这才耽误了些时辰。”
一听他要回京,王清芸也顾不得生气了。
“怎么突然要回去了?”
万深在对面坐下,捻起一块桃花糕,细细品尝。遇到主子时,他正因偷了一个玉米饼而被店家抓住吊着打。
主子那般圣洁如神般的气质,出现在难民区,一时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店家听到骚动也去看,落在他身上的鞭子就少了些力道。
麻木的疼痛中,他一眼看到了缓步而来的主子。
用一角碎银,主子从店家手里救下了他。
“公子可莫要看他可怜,这小子可是个恶种。十岁就敢弑父,气死了祖父母。算命的瞎子可说了,他天生煞星,克亲克友,不得善终。”
就在他以为主子会因此后悔救下他时,主子却没理会说话的店主,认真看着他。
“你要跟着我吗?”
万深头回吃了个饱饭,晚上怕被赶走,就蹲在主子房门外守着。
直到后来他无数次试探,才终于确定他往后都不会被抛弃这件事。
事情过去了两年,他对粮食的珍惜并未因为身份的变化也改变。
“哥哥?”
王清芸等了片刻,看他眼神悠远,不知在想什么,于是提高声音又唤了声。
万深歉然一笑。
“近日有些累了。回京的事情,家主从前也提过。”
王清芸皱眉。
“马上要走?”
万深摇头。
“这边事情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何况,我还要再出去一趟。”
王清芸不悦嘟嘴。
“又要走?我生辰就要到了,你不陪我吗?”
万深忍不住顶了顶牙根,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实在抱歉,此事推脱不得。”
王清芸满腹的疑惑想同他说,可一听明日要走,便没了多聊的心情。
近乎赌气的,她甩手就走了。
万深看她出了院子,带着无奈的叹息,心里却舒了口气。
可算走了!
喝完茶,有解决了桌上的茶点,他才回了书房。
离开的王清芸气得不行,心中暗暗发誓,万深若不好好同她道歉,往后都不理他了。
回到白家,她心中烦闷,在纸上涂涂画画半天,也没能静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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