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太妃若真的心慈,怎会做出调换龙嗣的事情!”
“什么?”太后惊讶。
略显浮夸了些。
吃完碟中最后一块点心,王安妤撇撇嘴。
“您与纯太妃先后怀孕。纯太妃私下叫太医诊过脉,得知腹中胎儿为龙子,为保她腹中孩儿能成为储君,私下买通了产婆偷龙换凤。”
虽然一开始就有所猜测,当德全将这番话说出时,百官还是难掩震惊。
这么说,圣上乃是庶出,真正的嫡子是萧泽焘?
那他谋反时打着“肃清正统”的旗号似乎有理有据。
“难怪呀,难怪了!”
太后起身,指着兴正帝,难掩厌恶,“难怪你自幼与本宫不亲,相貌也没有半分肖似本宫……你竟,你竟是纯太妃的儿子。你们母子真是……枉本宫将她视为姐妹。”
“太后,”张太师起身,“此事牵扯甚大,怎可轻信一家之言。”
其余百官见状,忙不迭应和。
太后面上表情有片刻呆滞,看向张太师的眼神带着疑惑。
“你……”
“奴才说的都是真的。当年为纯太妃诊脉的杜太医被流放西南,正是纯太妃为灭口所为,还有被她收买的产婆也尽数被灭口。”
德全说了许多,但除了他一人竟也拿不出旁的证据来。
一时间,百官心中两相权衡,殿上复又安静下来。
王安妤接过浅意递来的帕子,拭了拭嘴角。
她知道,这场大戏轮到自己上场了。
“方才德全公公说,为太后和纯太妃接生的产婆都被灭口了。”
王安妤声线柔和,问话也是温和的态度。
德全闻声向她看来。
王安妤受赏,有几回是他送到府上的,两人也算面熟。
德全知道,她远不是面上看去的软和性子。
谨而慎地回答:“应当如此。”
王安妤了然点头,在上百人的注视下起身,向兴正帝行了一礼。
“也是巧了,臣女这里正有一人,正是当年产婆之一的后人,她手中有一物或能将当年的事情解释清楚。”
兴正帝坐在龙椅上,怀中还抱着惊魂未定的大皇子,安抚轻拍的手没有丝毫停顿,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平静,仿佛太后与德全谈论的并非自己一般。
皇后已经被这一连番的变故惊掉了神智,连大皇子何时又被兴正帝抱走都不曾察觉。
“带上来吧!”
佩珠和母亲一早就被王安妤接到了清扬小筑。宫宴前,她们就被王安妤安排在坤宁殿不远的望月阁。
“母亲,待会儿见到圣上您别怕,我从前跟着姑娘来过几回宫里,圣上和善得很,您只管按照姑娘的吩咐将事情说清楚就是。”
“你娘我要你教!”
母氏虽然这样说,真跪在殿中时行礼也忍不住在发颤。
“华容说你知晓一些旧事,不必怕,据实说便是。”
兴正帝叫宫人拿了大皇子常玩的拨浪鼓安抚受惊的他,对母氏说话时,眼中还有未褪尽的慈爱。
母氏不敢直视天颜,只听着温和的声音也放松了些。
她将曾对王安妤说过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中间德全想要打断,被金吾卫卸了下巴才安静下来。
“母亲带着民妇逃了一路,最终在江东落脚。为了救我,母亲不得不当了太后赏赐的发簪,险些叫人察觉。民妇为了保命,辗转回到了盛京。“
听完两个截然不同的故事,官员们心中各有衡量。
只是无论是太后主使,还是纯太妃所为,圣上并非嫡出已是事实。
“一派胡言!”
太后拍案,意图吓住母氏。
“本宫乃是正宫,岂会做这种大不韪之事。你勾结王安妤,构陷本宫意欲何为!”
“太后自是有这样做的理由。”
王安妤不疾不徐挡在了母氏身前,隔断了太后意欲杀人的目光。
“为了稳固后位,太后孤注一掷用了杜太医的换子药坏了身子,往后恐难有孕。可直到生产,腹中孩子依旧是女胎,这才与秦家勾结坐下偷龙换凤的事情。”
“和颐公主年纪渐长,与您相貌愈发相近,未免旁人觉察,您亲手安排其和亲,又屡次三番制止她回京访亲,不是心虚又是为何?”
“你住口,你个贱婢,敢质问本宫?”太后嘶吼的声音在殿中盘旋。
王安妤皱着眉揉了揉耳朵。
“这,双方各执一词……不知可有旁的物证?”
狄大人虽然问的是双方,但看向的却是母氏。
“太后当年赏赐母氏的发簪在此。”
王安妤抬手示意浅意将发簪递给狄大人。
狄大人仔细看过,招来了身为大理寺卿的王崎。
王崎愣了愣才上前。
这发簪正是当初他们在隋州所得。交给王安妤保管后他们再不曾过问,竟不知其中牵连着这样大的往事。
发簪转了一圈,落在了大长公主手中。
她摩挲着发簪上小小的字体,垂眸敛去眼中的异样。
今日种种,只怕都在兴正帝与王安妤的计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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