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娴看看他,把头埋在他的肩头,轻轻地抽泣起来。
肃文抚摸着如缎般的青丝,长叹一声,“都过去了,以后,我只待你一人好,呵呵,都过去了!”
他轻轻地抬起惠娴的头来,“明儿,端亲王特准我请假一天,我在城南看中一块地,就当春日郊游,你我一块出去散散心。”
惠娴不说话,只是轻轻点点头。
二人就这么抱着,却是听到外间客人告辞之声,二人赶紧分了开来,出去送客。
待一众客人离去,肃文对讷采道,“三叔,我也该回去了,这从咸安宫回来,还没进家门呢。”
“我送送肃文。”惠娴道。
讷采笑着看看二人,“去吧,别走远了。”
看二人走出大门,讷采忽然叹口气,惠娴额娘悄悄走近他身边,“这两个孩子还都蒙在鼓里,得跟他们提前说一声啊,要不,这要是分开了,谁都不好受。”
讷采长叹一声,却是一言不发,踽踽走进屋里。
“回去吧。”胡同里很是安静,仿佛可以听到月光洒落时的声音,惠娴的脸在月光下也越发皎洁。
“嗯。”惠娴答应一声。
“那我送你回去。”肃文笑道。
“叔叔婶子还在家里等着呢。”惠娴要阻拦,怎耐架不住肃文坚持,待他又返身把惠娴送到家门口,方才离去。
月牙在白莲花般的云朵中缓缓移动,悠长的胡同里传来一阵悠长的歌声……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团圆美满,今朝醉。清浅池塘,鸳鸯戏水,红裳翠盖,并蒂莲开,双双对对,恩恩爱爱,这暖风儿向着好花吹,柔情蜜意满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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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春天,繁华似锦。
不提大觉寺的玉兰,花繁瓣硕,色泽香重;红螺寺的紫藤,累累垂垂,如帘如瀑;戒台寺的丁香,白紫相间,花香浓郁,就是满山满谷的桃花、杏花、梨花,也是竞相怒放,争芳斗艳。
踏马山坡,极目远方,触目尽是满山红艳、绿竹翠草,耳边尽是鸟鸣风动、潺潺流水,让人一洗胸襟,顿觉神情气爽。
“东家,您看,这一片儿地,也不贵,都可以买下来,”刘松仁也骑在马上,兴致勃勃,指点着眼前这块熟地,“咱也种佛手、香桃、藿香什么的,那便宜事儿可不能让马家楼卢家独占了。”
“种什么你定,我都没意见。”肃文笑道,“给我辟出一块地来,我要种些别的东西。”
“您准备种什么?”刘松仁喜道,“您琢磨着什么药材市面上有大利可赚?”
“我不种药材,我想种——稀宝三元。”肃文笑道。
“那是什么玩艺儿?”刘松仁一脸惊愕,“没听说过。”
“呵呵,你当然没听说过,这玩艺可好吃了,呵呵,等到时候我们种出来,必定不差于你的佛手、枇杷叶!”
肃文笑道,这稀宝三元,他也是在端亲王府与七格格的府里瞧见过,不过,那可不是吃的,是观赏的,而前世的人都称这种观赏之物为——西红柿。
“二哥,快看哪,这里还有一条小河。”多隆阿与胡进宝已是挽起裤腿下了河,河水清清,看着就滋润。
惠娴也面带微笑轻快地走着,今儿一早她又逼问了多隆阿与胡进宝,得知那柳如烟确是不知所向,方才放下心来,心境也是大好。
“这片地还成吗?”肃文靠近他,那刘松仁一笑,自己个往远处的柳树林里走去。
“嗯,将来如果有朝一日能与你在这里修筑一处茅棚,屋边种几畔青菜,几畔瓜果,你来吟诗作画,我来刺绣针织,不需绫罗绸缎,不需锦衣玉食,粗茶淡饭,布衣粗袄,也不失为终身乐事,也不枉此生了。”惠娴突然幽幽说道。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肃文心里一阵感动,嘴里却笑道,“你还少说了一样,再生几个孩子,那岂不是十全十美了!”
惠娴大羞,挥拳打向肃文,又下意识地看看多隆阿与胡进宝,二人正在河里玩得高兴,哪注意这边的动静?
冷不丁听肃文喊道,“刘院长,顺便给我在这盖座茅屋,种几畔蔬菜瓜果,还有,把这河水给我引过来!”
刘松仁却没有出来,肃文感觉有些纳闷,这老好人,从来是件件有回音,事事有着落的,今儿,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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