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热血冲到楼下时,才发现他并不知道合同签订的地点。
不管不顾的坐进车里,江衍戴上蓝牙耳机,给聂远打电话。
聂远正听着歌哼着小曲不紧不慢的往过赶,乍一看到总裁来电,吓得肝都颤了。
立刻停止哼歌下意识的坐直身子,接通,一本正经道:“喂,总裁,什么事?”
“今天那个合同的签订地点是?”
咦,刚刚不还说要他去?怎么突然就改变注意了?
聂远不敢迟疑:“在名爵,305包厢。”
“那个,总裁,我......嘟嘟嘟......”
电话突然被人掐断,只余下机械的嘟嘟声,聂远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
嘟你妹啊!
收了手机,默默的调转车头回公司,按照他对总裁的了解,既然总裁都去了,那就是让他滚蛋的意思。
反方向的。
江衍一路疾驰,心脏从未有一颗比现在跳动的还要剧烈,像是下一秒就快要跳出胸腔,想到即将见到小丫头的喜悦,他竟激动到不能自己。
看着前方闪烁的红灯,心急如焚。
明明是四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他缩减成了二十分钟。
黑色的宾利慕尚在名爵楼下停住。
正要往里冲,又忽的有些胆怯。
江衍折回身去,对着车窗拨弄了拨弄发型,整理了整理衣服,确认自己全身上下完美无缺,才极力忍下面上的激动,故作冷静的走进去。
305包厢。
踌躇几秒,吐出一口气,推门而入。
整个包厢的气氛原本特别热络,却在这一瞬,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这么安静,一定是大人物来了,秦挽歌好奇的回过头去。
这一眼,秦挽歌心口猛地一颤,如遭雷击,身子下意识的后仰,慌乱中,手臂碰到酒杯,酒水即刻溅了出来,洒在了蓝色的鱼尾裙上。
周遭许是混乱的,许是嘈杂的。
可秦挽歌像是察觉不到,四目相对的那一瞬,凝视着那双熟悉的幽深黑眸,大脑一片空白。
从未想到,有一日再见,会是这样的场面。
江衍就站在光影交汇处,白衬衫,黑西裤,一手插在口袋里,高大的身影遮去走廊的灯光,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沉浸在暗色里,飞扬的眉,深邃的眼,高蜓的鼻,岑薄的唇。
像是从记忆里走出来。
三年的时光,岁月几乎没再他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如果非要寻出那么一丝蛛丝马迹,那也是馈赠。
时隔三年,他看起来愈发的沉着冷静,眉眼间依旧是一贯的清高疏冷。
“秦小姐?秦小姐!”飘渺恍惚间,隐约听到有人在叫她。
秦挽歌目光一片涣散的从江衍身上移开,转移到那人的脸上。
“秦小姐,你的裙子弄脏了......”
经这人一提醒,秦挽歌才察觉,大腿上似是有一股异样的濡湿感,垂头去看,酒液沾湿了鱼尾裙,水渍从大腿以下膝盖以上那一处扩散,原本深蓝色的鱼尾裙这会儿近乎被浸湿成了黑蓝色,而且,此刻湿答答的贴在大腿上,那感觉......非常的不舒爽。
而比这种感觉不舒爽的,是江衍始终凝聚在她头顶的视线,一如三年前慑人,隔这么远的距离,亦有一种叫人无所遁形的无措。
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只是匆匆站起身来,跟众人打过招呼,垂着头走出去。
奇异的是,江衍就站在包厢门口,丝毫没有要移动的意思。
盯着地上那团维持不动的黑影,秦挽歌几乎不知改进该退。
这该死的窘迫感!
不是说早已放下?
现在为何又一次不敢面对?
秦挽歌,勇敢一点!
秦挽歌经历了极其丰富的内心感情戏,才慢吞吞的移至门口。
此刻,那高大的身影就在眼前了,几乎将她整个笼罩在里面,离这么近,秦挽歌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冷香味,一如既往的清冽干净。
只是,他真的不打算动一下吗?
秦挽歌等了两秒,发现......事实确实如此残酷。
好吧,看来需要她主动出击了。
秦挽歌深深的吸一口气,缓缓抬眸,迎上男人鹰隼般犀利的视线,唇角终于绽开浅浅的笑意:“麻烦让一下,借过。”
这么生疏?
时隔三年就不认识他了?
这个反应......江衍很不爽!
咦,还不动?
他是聋了吗?
秦挽歌感觉自己在江衍的逼视之下,底气正如泄气的皮球,在一点一滴的流失,好想逃怎么办?
就在此时,江衍忽然侧开了身。
秦挽歌顿时如释重负,也不去看江衍的脸色,提着长长的曳地群一路逃窜。
钻进洗手间,用力的关上洗手间的门,靠在门板上,胸口剧烈起伏,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一样。
她还真是有够没出息的。
明明当初受伤害的是她,她心虚个屁啊!
捂着胸口平复了好一会儿,胸腔里的那颗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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