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的后续情况,李昭是从不扶嘴里得知的。
听说是折损了十几个人,但收获不菲。
李昭对这些向来不在意,一问,才知道自己不操心的时候,裴少宴已经帮她将队伍拉扯得初具规模了。
但这些裴少宴只是闲时跟她提过一嘴,并没有刻意渲染。
等回到临县,李昭发现,张昭已经被送去了盛都,下场肯定是好不到那儿去了,就看他有没有理解到意识,懂不懂得将李清然供出去。
裴少宴把临县的事安排了妥当后,便与李昭一起,出发前往那半张秘宝图指向的青州山。
据张昭交代,李清然也在青州山。
倒不是说李清然得到了什么情报,只不过是上下两张秘宝图本就联系紧密,破解了其中一张后,剩下的不难推测。
青州山路远,李昭途中生了两次病。
好不容易到青州山,又遇到了瓢泼大雨,山路崩塌,巨大的山石挡住了进山的路,李昭和裴少宴只能在附近的脚店里歇息。
前脚他们进店,后脚就进来个戴幕篱的女人。
“一碗阳春面。”
女人像是看不到李昭和裴少宴似的,自顾自坐到一旁,摘了幕篱,掏钱放在桌上。
是李清然。
她只身出现在这儿,难不成是以身设局?
李昭心里生出了一点不安。
裴少宴捏了捏李昭的手,示意她不要慌,另一只手则将店小二上过来的面推近,说:“面再不吃要砣了。”
“嗯。”李昭提箸。
那头的李清然气定神闲地吃碗面,起身走到了李昭这一桌前。
“有何贵干?”裴少宴仰头问道。
李清然面带冷笑,说:“你宁愿跟着这么一个假货,也不愿跟着我,攒从龙之功?”
“从的什么龙?”裴少宴面无表情地问。
“我是先皇钦定的皇太女,我还活着,便是当之无愧的储君。”李清然的眉宇间傲气十足。
然而在座的人都知道,朝堂上支持她李清然的,着实不多。
世家朝臣因为动乱而换了一次血,如今重新扶上去的,不是铁血二皇子党,就是墙头草,谁握权柄认同谁。
空有皇太女的名头,着实办不成什么大事。
“假货什么的,谁能说准?”李昭放下筷子,微微一笑,抬眸道:“你说我是假货,可有证据?我是当年皇后宫中嬷嬷抚养长大,他们一路遮掩,耗费心血养我,我便容不得旁人说我是假货。”
一坐,一站。
坐着的,气势却半点儿不逊色。
李清然的脸色一点点转白。
她见过李昭,且与李昭有过交手,所以她清楚李昭有多难缠。可她唯独想不明白,为什么裴少宴这样一个喜欢权衡得失的世家郎君,会没有半点儿犹豫地跟随李昭。
凭什么!
这一路,她靠自己的双手和头脑拼得的这一切,她岂能轻易放弃。
“谁不是一点点打拼出来的?不是只有你辛苦。”李昭一眼就看穿了李清然的心思,冷冷说道:“如果你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么几句不痛不痒的话,那么我劝你还是歇了这个心思吧。”
砰。
李清然放下了一枚浅黄色的令牌。
“想想吧,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到青州山来找我。”李清然轻飘飘撂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她倒也不怕被留下。
毕竟在她身后的滂沱大雨中,隐约有侍卫的踪影,这就足以保证她来去自如了。
裴少宴单手撑着头,侧望着李清然远去的背影,一脸无语。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李昭看着裴少宴,问道。
裴少宴摇摇头,又点了一下,说:“我猜到她会来,却没想到,她已经占据了青州山,等着我们送肉上砧板呢。”
李昭挑眉,笑道:“那我们这两块肉,还上不上去?”
“去,为何不去?她请君入瓮,我们就去看看这瓮里到底是个什么光景。”裴少宴拿起令牌,仔细端详。
令牌上刻着一个模糊的图案,像是一轮满月,下方刻着一个“李”字。这是李清然的身份象征,也是她得以在青州山与外界联络的关键。
看着这块令牌,裴少宴若有所思地说:“我似乎在哪儿见过这枚”
李昭凑过去看了一眼,好奇地问:“怎么?”
“算了,先不想这个。”裴少宴将令牌交给李昭,随后起身,往店外看了眼,说:“这雨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停,我找店家借把伞,出去看看路况。”
后头的李昭突然啊了声。
“我知道,这东西在裴廷风的腰间我见过!”李昭回忆片刻,脑中如有一道灵光闪过,像是突然开启了一道闸门,“当时这令牌是反着的,我没六神,只注意到了那满月的团。”
如果说,这枚令牌与裴廷风有关,那么李清然能拿下青州山,也在情理之中了。
“我大哥?”裴少宴跟着回忆了一下,果然在记忆里找到了些许模糊的回忆,嘴里道:“那这青州山更得上去了,明月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发信号弹,喊人过来了再包抄青州山,这样更稳妥。”
李昭点点头,说道:“的确得防着点你大哥,就怕他使出什么阴招。”
裴少宴出门时,李昭也走到了门边看雨。
青州山风景秀丽,山峦起伏,云雾缭绕,在雨幕中朦朦胧胧,十分秀丽。然而,在这美丽的景色背后,隐藏着的却是无尽的凶险和危险。
靠着门,李昭便一直在仔细观察着手里的那块令牌。令牌上的图案的确与李昭曾见过的那枚令牌一模一样,只是刻字的位置似乎是稍有不同,想来大概是和裴廷风手里的那一枚不同。
等裴少宴回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不扶他们带人过来将拦路的山石处理了,等确认山路安全,裴少宴和李昭就坐着马车出发了。
然而上到青州山半山腰,李昭却发现,沿途的林间似乎是多了些藏匿的人,一路跟着他们的马车,像是在跟踪他们。
且是明目张胆的跟踪。
“李清然的人?”李昭低声问。
“不一定。”裴少宴瞥了眼影影绰绰的树后,说:“既然我大哥可能在这儿,那这些人或许是他派出来的,毕竟李清然才在山下见过我门,就算要窥探,也不至于这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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