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好奇的看着李冬手里拎着的四色礼盒,问道:“干嘛这么客气?不就是个夫子嘛?”
徐灏停下脚步,不悦的道:“你没听天地君亲师?作为长辈没能经常过来拜望先生,有错在先。对了,你说请了先生教导你,如今学得怎么样了?”
李太先是瞅了眼徐烨,不知他是不是都对都督讲了,期期艾艾的道:“我都是请先生去书房讲课,最近公事缠身,就给耽搁了。”
徐灏一看他那模样就知怎么回事了,摇头道:“你这大老粗的毛病不改,这辈子也就是都督同知的命了。”
李太满不在乎的笑道:“我也不媳升官,现在已经满足了。”
徐灏无语的道:“我懒得理你,走开,我要去见先生。”
“嘿嘿!礼多人不怪。我陪您老去。”李太笑嘻嘻的抢在前头,伸手道:“都督您请。”
张壹惊异的看着李太好似随从一样,点头哈腰的陪着位气质特殊的儒雅青年缓缓而来,看面相和徐烨非常酷似。但要更加的青出于蓝,猜测会不会是他父亲呢?
张壹也不知道徐烨他爹是何方神圣,但既然是英国公徐家,自然非富即贵了。从那神奇的小书包里,总是层出不穷的出现媳玩意,即使看似寻常之物,但都是等闲见不到的,做工细致非常讲究,所以徐烨家世十分富贵是一定的了。
徐烨仰着头崇拜的看着父亲,徐灏客客气气的以弟子之礼拜见。张壹这么久了第一次有受到尊敬的感受,也正色回以同辈之礼。
李太心里埋怨都督多此一举,不得不勉为其难的有样学样,心里大骂张壹祖上积德。
徐灏瞧见桌案上有刚写的纸笺,拿起来一看。是一调“青衫湿”的词,应该是眼下先生的感慨了。
青毡第一低微事,腆面向人夸。拘囚无罪,奴颜婢膝,依傍东家。措身无地,蒙羞忍耻。乞食争差,斯文扫地。逢人羞道。心愧无涯。
看完后徐灏狠狠瞪了李太一眼,突然闻到了刺鼻的臭味,又是恼怒又是惊喜,儿子在这种环境下读书,回了家竟一声不吭,难得难得!
徐灏说道:“先生此言必有所谓。我也不详细询问了。大抵是李太他太过怠慢,实在是委屈了先生。但大贤能容人所不容,不知可否教满一年?”
李太一听心里大叫张壹你小子走运了,都督分明是有意抬举你,只要教一年整。谋个公职可谓十拿九稳了。
到底张壹算是自己的西席,这也是缘分,是以李太叫道:“老李对不住先生,还望恕罪!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好歹继续教下去,我一定好生对待。”
张壹不是官场中人自然听不出来,不过他本就打算好聚好散,笑道:“本来那船直直的撑着还能容得下,可竟横撑着来,叫在下如何能容?只当尽力而为,就以一年为限吧,年满还请另寻高人。”
徐灏微笑道:“一言为定!”
把徐烨留下,徐灏和李太出来,他指着马房轻轻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径自去了。
李太皱眉前后左右的嗅了嗅,对着马夫和下人们大怒道:“混账东西,是打算熏死先生和孩子们是不是?给我把马粪都扫干净了,再有臭味叫你们用嘴舔干净,气死我了,在都督面前出了大丑。”
徐府,徐海进了千寿堂,对着和朱巧巧闲话的萧雨诗说道:“村里薛家说六弟大喜,备了点儿礼送来,如何打赏我心里没数。”
朱巧巧随口问道:“是些什么?”
徐海说道:“是一口猪,一腔羊,四坛子绍兴酒,两盒果子,一对鹅四只鸡。”
萧雨诗恍然道:“确实是村里的薛家送来的,不是城里的薛府。他不让收村里人的礼物,我写个帖儿算回谢,把东西都退回去吧。”
徐海说道:“老人家亲自来送的礼,真心实意怎好不收呢?”
朱巧巧不在意的道:“那就收下,当什么事呢!老乡亲的人情往来怎么都不许了?别听灏儿的,老气横秋真把自己当做六亲不认的清官了?叫账房拿四吊钱,赏随着来送礼的人。
明日再备上一席,加两烧两煮两点心两瓶好酒,送到薛家去,务必要好看体面,别落了老邻居的笑话。
这送来的猪羊等明日都烧煮了,散给内外人吃晚饭。”
萧雨诗一脸敬佩,暗道这份果断周至的持家功力,多时才能学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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