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和西凉联军骑马先向北然后转西,追了整整一白天,在胜京西边十里与萧濯的军队会合。
中午就开始下起雪了,联军顶风冒雪赶路。沈月曦进入安王军大营时,地上积雪已没过马蹄。一队军士抱着干柴从她身边经过,纷纷向她点头致敬,然后向远处熊熊燃烧的篝火堆走去。
“真冷呀,”沈月曦把冰冷的双手拢在嘴边,哈着热气,一偏腿从马上跳了下来。旁边有人过来把马牵走,不远处杨聪和夏兰望见她,立刻跑过来。
“主母,主公正在会见京城来的使者,无法脱身,让我们先来接您,”杨聪伸手拍去沈月曦肩头的雪,“瞧瞧这雪大的……快进营帐里歇息罢。”
夏兰一直提着暖手炉,递过来道:“主公亲自给您炖的鸡汤,一直在灶上小火热着呢。”
沈月曦咧咧嘴,心想怎么又是鸡汤啊。她接过暖手炉捧在手里道:“杨聪,你方才说京城使者,京城怎么会来使者?”
杨聪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京城来的。”
沈月曦见杨聪不知情,也不追问,萧濯忙完了亲自问他就是了。她对夏兰道:“夏兰,鸡汤多不多?”
“多,主公炖了一整只老母鸡呢,肉都炖化了。”
“那去把两位姐姐喊来,她们俩也冷得很,路上就吃了些面饼,我们一起喝好了。”
萧濯早在大营的旁边给西戎军和西凉军都建了空营,方才进营前,梅黛和沈蓝先去安排两支队伍扎营,没有跟她一起来。反正她喝鸡汤都喝腻了,把她们叫过来一起喝。
夏兰点头答应,围着沈月曦转了一圈,问道:“主子,琉璃呢?”
“喏,这不是。”沈月曦一挺胸脯,鹦鹉琉璃从她胸口围着的毡子里探出头来。
琉璃脖子秃得和鸵鸟似的,她怕下雪把鸟冻死,拿了块毡子把鹦鹉围在自己胸前暖着。琉璃很懂事,似乎也知道这样暖和,一路都没折腾过。
“哎哟,这么大的鸟您也敢塞怀里,到底谁才是主子呀,”夏兰惊叫起来,“它爪子那么锋利,万一蹬着孩子可怎么办。”
“琉璃很听话的……轻点抓啊,要不它拧你手背,比山鸡叨得还疼。”
夏兰伸手把琉璃抱出来,先走一步带到旁边营帐里去喂食。
沈月曦站在营帐门口,杨聪帮她摘下罩帽,解下披风,抖去披风上的积雪,道:“主母,您先进去在炭盆前烤火,我去和主公说您回来了。”
“不要打扰他,”沈月曦蹦了两下,震去脚上的雪,掀开厚厚的棉布帘进入帐内,在烧得红热热的炭盆前面坐下,“他那是正事,先给我盛碗汤喝,暖暖肚。”
现在两军交战,萧濯是以七万人对萧北珩的三十万大军,这么重要的关头还缠着萧濯秀恩爱,在她看来那是不懂事。她是通情达理的贤内助,不是只会撒娇卖萌的小奶包。
喝了一大碗加了姜片的鸡汤,肠胃立刻就暖起来了。她正美滋滋地夹个软烂的鸡翅在嘴里嗦肉,帘子掀起,梅黛和沈蓝先后进来了。
“姐姐们辛苦了,快坐下烤火,”沈月曦吐出嘴里的鸡骨头,对门口的侍女道,“快去盛两大碗鸡汤,记得多放些肉。”
梅黛把披风解下递给夏兰,坐在沈月曦对面,笑道:“妹妹才是最辛苦的人,带着孩子还要到处跑。”
“没办法呀,”沈月曦摸着隆起的小腹,“让我天天坐在这里喝汤吃肉当闲人,我可是做不到。”
一路摸爬滚打过来,她早已不是那个当初的她了。
梅黛道:“妹妹,这就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以前我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到这个程度,还是妹妹你鼓舞了我。”
沈蓝也在沈月曦身边坐下,伸手烤火道:“女王说过,我们女子都要自强自立,不能心甘情愿做花瓶。我问女王什么是花瓶,女王说这是妹妹创造出来的词。”
沈月曦正要喝汤,闻言扑哧一笑。这个词可不是她发明的,她那个时代花瓶多着呢。
“姐姐,你烤那个义手做什么?”
“天太冷都冻住了,不把冰化了弯曲不了五指。”
侍女端上鸡汤,三人边喝汤边闲聊。说了不一会儿沈月曦便感觉困了,打了个呵欠。她身体本来就不强壮,现在怀了孩子,更容易犯困。梅黛两人把她搀扶到床上,她只来得及和两人打个招呼就陷入了沉睡。
正睡得昏天黑地,她感觉有一个温暖而又坚实的身体靠在她的后背。她迷迷糊糊地一个翻身拱进那身子的怀里,那身子连忙往后退。她没头没脑地又往前钻,那身子继续后退。
扑通!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
沈月曦用胳膊肘撑起上半身睁眼一瞅,原来是萧濯掉下了床。再一看自己位置,床边。
怎么搞的,居然又把夫君挤下床了,罪过。
“夫君,”她露出一个十足十的笑脸,“我……那个……咳,睡相差……总是改不过来。”
“我没关系,只要别挤到孩子就好。”萧濯慢悠悠地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又上了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