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曦也怕碰到孩子,背对着萧濯靠在他怀里,拉过萧濯的手放在她肚子上:“只要不使劲压就没事,别一直悬在空中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我是同极磁铁呢。”
“同极磁铁是什么?”萧濯凑在她耳边道,“你那个世界的东西么?”
“磁铁的原理,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沈月曦侧过脸来笑看萧濯,“说的话不容易明白,改日给你做个看看就是了。不过大熊在拜秀山上消耗不少能量,虽然没关机,也得先充几天电了。”
“你在拜秀山上做的,姐姐都告诉我了,”萧濯语气中带着赞赏,“当我知道羌林王贸然下山,被歼灭了一万人的时候,就知道拜秀山守不住了。你能自己决定率军撤退,而不是在那里死守,保存了西戎军的兵力,为夫很是佩服。”
“怪不得梅姐姐会来接我们。”沈月曦道。
想想看也是,以萧濯的老到,在知道拜秀山的战况后,肯定是先溜之大吉,怎么可能傻等在原地让萧北珩去抄他的后路。不过赵牧为何没有阻拦他呢?还有,看整支军队的意思,似乎不打算驻守胜京,这是要退向西凉的节奏呀。得问问。
“夫君,我有两个疑问啊。”
“嗯?”
“第一个就是……咳,你别到处乱摸行不行,好好说话……对,这才乖嘛。我也知道夫君是为了防止被弟弟抄后路才提前后撤的,但我们为什么不去胜京,而是要继续往西凉走?”
“我们不能进胜京,”萧濯用肘支着头,手掌放在她肚子上轻轻摩挲,“那是一座孤城,若是进去驻扎,弟弟的大军围过来,西凉的粮道就断掉了。我们七万人加上城里数万百姓,很快就会吃光粮草。”
“弟弟要进攻胜京怎么办,那里没有守军啊。”
沈月曦想到那里是自己和萧濯的根据地,转眼就要让给萧北珩,心里有些不高兴。
“不会的,弟弟的目标是歼灭我们,而不是占领胜京。胜京在他眼里是个可有可无的目标。再说胜京的外城还未建成,也没法用来防御。我率军西撤,大军的粮道一直都能得到保证,粮草是大军安身立命之本,万万不能丢掉。”
沈月曦这才明白萧濯的用意,正要再问关于赵牧的问题,萧濯道:“你怀着宝宝,这一路为什么不坐车,只骑马?西戎军那里没马车么?”
听到萧濯问这个,沈月曦顿时不爽起来了。
“你还问这个呢,你以为我不想开车呀。可是我们撤退得太匆忙,车里也没有放蜡烛,坐进去跟进了小黑屋似的。车窗还都用钉子封死了,想解封都不知道去哪个钉子,只好骑小白走了。”
“我懂了,”萧濯面带同情地点了点头,“别气了,能平安回来就好。”
“可不是么,我太委屈了,想开个车也开不了。本来行军打仗就很辛苦了,还要和辆破马车较劲,我真犯不着。不提这个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我们一直往西退,弟弟三十万大军也不会少半根毛。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不会的,弟弟做的事天怒人怨,看似威风八面,却不持久。用不了多久,我们两军决战的时机就会来临了。”
沈月曦眨巴眨巴眼:“决战?”
萧濯道:“你猜今天来的使者是谁派来的?”
“谁?”
“丞相。”
沈月曦听到这个顿时精神了,一下子坐起来道:“丞相为何要联系夫君呢?他做这件事弟弟知道么?”
萧濯微微一笑,把两只手臂交叉枕在脑后,慢悠悠地道:
“我和赵牧交锋时,就看出他似乎受到弟弟胁迫。不过赵牧军中肯定安插有弟弟的探子,我没法派人去和赵牧沟通。是丞相派来的使者告诉了我实情,赵牧将军是被迫来攻打我们的,弟弟以他的妻儿性命来威胁。两下相互验证,足以证明这不是对方的计策。”
“丞相怎么会做这件事呢,他不是弟弟的臣子么?”沈月曦疑惑地问道。
“弟弟得到皇位的手段太过于残忍。他只能隐瞒一时,纸毕竟是包不住火的。丞相曾率大臣们想去见父皇的灵柩,被裴皇后阻止了,便私下调查,”萧濯望着帐篷顶,“丞相虽发现了真相,但他们都是文官,不敢声张。这件事只能由我来做……这也是父皇临终前的嘱托。”
“主公,有紧急军情。”帐外响起侍女夏兰的声音,“西凉女王和联军各将领都已在帅帐集合等候。”
听到紧急军情四个字,萧濯立刻翻身下床。沈月曦也跟着下了床,拿起衣物帮萧濯穿戴。萧濯穿戴完毕,在她额头上印了一吻道:“你在帐内歇息,我去处理就是。”
此时刚过凌晨两点,沈月曦知道军情如火,并不会让人休息好了再来,好在她睡了一觉,精神了许多,便送萧濯出帐。待萧濯离去,她转头问夏兰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将军赵牧似乎被萧北珩囚禁了。现在敌方北军已换了将领,正连夜向我们这里行进,明日上午就会赶到。”
“明日上午,”沈月曦喃喃道,“现在是凌晨,就是还有一天多的应对时间。”
拜秀山的大道已经被乱石封死,萧北珩的南军要过拜秀山,无论是翻山还是清理道路都要耗费大量时间,想不到赵牧的北军先出了岔子。
世事难料,看来在胜京城下必定要有一场大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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